梅姨娘拿她沒辦法,只好抱著萱萱往她懷里塞:“拿去,好歹有個做娘的樣子。”
檀悠悠撒嬌:“好歹讓我吃飽了先。”
“你被嚇壞了,沒胃口。”梅姨娘雖嘴上不饒人,始終還是心疼女兒,又將萱萱抱了回去。
桃枝笑道:“姑爺要尋人呢。”
檀悠悠從窗里看出去,果見裴融站在院子門口往這邊張望,便道:“吃飽再說。”
于是裴融遠遠看著檀悠悠吃了一碟又一碗,一碗又一碟,仿佛怎么也吃不飽,怎么也吃不完。
還沒等到人出來,他已經餓得快要虛脫了——畢竟他昨夜就沒怎么吃東西,今早也還沒吃上早飯。
“嗝~”檀悠悠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夸贊柳枝:“手藝精進不少,真不錯。”
柳枝道:“謝少夫人夸贊,您趕緊去吧,世子的脖子都要拽長啦!”
檀悠悠這才慢吞吞地晃悠出去,笑吟吟地道:“夫君尋我何事?”
裴融見她還沒梳洗打扮,就皺了眉頭:“怎么還沒梳洗?”
“好的,夫君稍候啊,我去去就來。”檀悠悠打算梳洗一兩個時辰什么的,讓裴某人再等個夠。
裴融懸崖勒馬,及時抓住她:“算了,就這樣說。你聽著,我有要緊事告訴你……”
“……就是這么回事,王瑟在中間搗鬼使壞。”裴融說完自己的發現,苦笑:“因為真相暴露而心虛愧疚害怕,日以繼夜寢食難安,便生心魔,怕你報仇,還怕我有了媳婦忘了爹,因此失常,大概就是這么回事。”
檀悠悠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夫君解惑。殺人者害怕被害者報復,因為擔心驚恐生病失常,反而成了弱者可憐人。”
她難得如此犀利直接,裴融臉羞得通紅,尷尬地低下頭:“是父親的錯,但事已至此……”
檀悠悠打斷他的話:“接下來,夫君打算怎么辦呢?公爹已是認定我會害他,身體的病能治,心病難治,不是從外頭隨便買兩只鵝紅燒煙熏吃下肚就能了結的。今日要吃鵝,明日不知是否會要你休妻。”
“絕不可能!”裴融小聲道:“我暫時還沒想到好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穩住他的病情再說。”
“我知道了,夫君既然決定好,那就放手去做吧。”檀悠悠笑著和他揮手:“快去招呼公爹用早飯吧,再給他請個好大夫,我去忙家務。”
“悠悠!”裴融看著檀悠悠的笑容,突然間很擔心,若有所失:“我很為難,左邊是生我養我的老父親,右邊是同生共死、心心相印的妻子,總想兩全其美,但我只是凡人。你教我該怎么做。”
檀悠悠認真地道:“不,你知道該怎么做,如果沒有想到,也只是暫時。如果一直想不到,那就是不愿意。裴融,這種事情只能正面應對,不能靠和稀泥,那樣只會一塌糊涂!”
裴融暴躁起來,為什么每次他剛春風得意,就會遇到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他怕開口說錯話無可挽回,只能緊抿雙唇,看著檀悠悠脫離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