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王瑟那些話來看,這孩子多半就是裴潤。
“先抱進去,哄他別哭,給他羊乳吃,帶他睡覺,等到天亮再說。”檀悠悠揉揉額頭,咸魚被生活的鹽腌得想流淚了呢,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啊!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因這孩子來歷不明,近日的事一件接一件,不是太平時候,檀悠悠嚴令府中眾人將嘴閉緊,不得亂傳亂說,違者一律家法嚴處。
裴融一味只是昏睡,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檀悠悠躺在床上瞇了會兒,天剛亮就驚醒了,才吃了幾口東西呢,又吐了一氣。
吐得她生無可戀,只想癱在床上不動彈。
廖祥隔著簾子向她稟告:“夫人,昨兒夜里二皇子府走了水,聽聞二皇子妃和小皇孫一并歿了!這事兒鬧得極大,宮里都被驚動了……”
果然啊!檀悠悠垂死病中驚坐起,生活到處是驚喜!
她先去看那小男孩兒,大概是心理作用,居然從那張小小的臉上看到了王瑟和二皇子的影子。
那小男孩兒昨天夜里哭得太累,這會兒還沒醒過來,小蝦米一樣地縮在被窩里,愁眉苦臉的,瞧著就是個不幸的模樣。
周家的低聲向她稟告:“這孩子太嬌氣了,羊乳不吃,米粉不吃,蛋羹不吃,非要吃人乳!”
“先給他找個乳娘應對著。”檀悠悠大致猜到了原因,裴潤身體不好,王瑟便一直給他吃人乳,不給添其他輔食,于是惡性循環,越來越糟糕。
現下才出這種事,她也不能強行把這孩子的習慣扭過來,只能先將就著。
檀悠悠耷拉著眉眼,有氣無力地走到裴融床前坐下,撐著下頜盯著他看。
不過看了片刻,就見裴融兩道濃眉動了動,跟著人就醒了,看見她就沖她微微一笑,啞聲道:“怎么啦?”
檀悠悠很奇怪:“你怎么就醒了?我沒吵你啊?”
睡覺就是最好的修復劑,她希望他睡得好才能好得快。
“你這樣盯著我,我能不醒嗎?”裴融臉色不好看,精神和心情卻是極好的。
“唉……唉……”檀悠悠嘆氣再嘆氣,眼看裴融忍不住了,才道:“昨天夜里,二皇子府走水,二皇子妃歿了。”
裴融大吃一驚,隨即沉默下去,半晌方嘆了口氣:“如此也好。”
檀悠悠看他消化好這個消息,再扔一顆炸彈出去:“說是裴潤跟著一起歿了,但是咱家昨夜在后門外撿到一個孩子,我瞅著,就是裴潤!”
“……!!!”裴融再次目瞪口呆,嘴唇不停翕動,欲言又止的。
“想說什么就說吧,憋在心里不好。”檀悠悠見裴融和她一樣震驚,心里總算好受了些,大家一起驚喜吧。
“不是我……我沒答應過替她養孩子,我很久沒和她見面了,真的……”裴融說出來的,卻是這么一席話。
檀悠悠嘆氣:“我知道……我是在想,現在,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