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杯蜂蜜啤酒,安琪夫人,”一個弱弱的聲音從安琪夫人身前響起,但她并沒有看到人,直到哈利踩著西里斯艱難地坐上吧臺高腳凳。
“我們不提供啤酒給小鬼,”安琪夫人瞥了一眼哈利,拿起抹布驅趕他,然后繼續抹著眼前一小塊干凈無比的桌面。
“那就來杯牛奶吧,安琪夫人,”哈利搖晃著躲過抹布攻擊,他仔細看著安琪夫人的臉,那顆痦子總覺得有些熟悉,“請問您的丈夫是不是叫麥克斯?”
'魔力麥克斯'是哈利和一群小伙伴在戈德里克山谷陪著蓮娜拍攝期間最喜歡的店,這家店的老板娘就是一個臉上長著痦子的和善中年女人,總是露出溫和的微笑。
“嗯?”安琪上上下下打量哈利,“你還認識我丈夫?怎么可能?他死的時候你可能還沒出生吧?”安琪從柜臺下拿出一罐牛奶放到桌上,在哈利準備接過時按住他的手,盯向哈利的眼睛,“他被一只巨怪捏得稀爛,麥克斯.霍爾,沒人會想念那個臭王八蛋!”
哈利縮回手,女人惡狠狠的語氣讓他感到害怕。
但他忽然看到了安琪的表情,'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悲傷,就和佩妮姨媽看見弗農姨夫扯了胯時眼睛里流露出的悲傷一樣'。
于是哈利鼓起勇氣握住了安琪夫人的手,“為您默哀,女士,”他真誠地看向安琪,“雖然生活艱辛,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哈利真的這么想,因為自己的經歷就是最好的證明。
安琪愣住,霍爾死后更多的人是在看熱鬧,或者陰陽怪氣地微笑,沒人喜歡霍爾,沒人為死了丈夫的安琪默哀。
'安琪,你終于擺脫了那個沒用的廢物,現在這家店就是你的了!''安琪,霍爾的家產都是你的了,你和那個廢物結婚的目的達到了,是不是要擺一場宴席謝謝那只怪物啊?'
他們都以為安琪不喜歡麥克斯.霍爾那個廢物,也不知道霍爾是為了幫安琪采她最喜歡的花才死在了森林里。
“喝吧,免費的,僅此一杯,”安琪把手抽出來,將牛奶送到哈利懷里,“趕緊喝完給我滾上樓去睡覺,小鬼!晚上別出來溜達!”
安琪拿著抹布離開了吧臺,沒有再管坐在凳子上的哈利。
“小鬼!過來!”之前被安琪夫人叫做山羊佬的男人朝哈利招手,“坐這邊!”
盡管安娜說過不要和醉酒的人有過多眼神上的接觸,但哈利還是拿著牛奶跳下椅子,走到了山羊佬的位置,“你好,山羊佬先生。”
西里斯擋在哈利和山羊佬中間,盯著這個爛醉男人,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山羊佬…山羊佬…就叫我山羊佬吧,大家都叫我山羊佬,”男人讓酒精入侵自己的大腦,糊里糊涂地和哈利說話,“你還是我看見的第一個讓安琪免費…嗝…招待的人…”
“她連吃剩的半個面包都…舍不得讓給小流浪漢…”山羊佬搖頭晃腦,他看向燃燒的蠟燭,在昏暗的光線下他藍色的眼睛顯得更混濁了。
戴斯曾經提到過這件事,那個小流浪漢應該就是薩塔莎的妹妹,“那個小流浪漢跟著'跳跳鍋老人'離開了是吧?”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山羊佬點點頭,又喝了口酒,迷迷糊糊望向哈利,“準確來說不是'跟著'老人離開了,而是跟著鍋子離開的…但那也沒差…”
“反正是兇多吉少…”山羊佬平靜地說出了可怕的話。
哈利震驚,“等等!戴斯可不是這么說的!'跳跳鍋老人'不是最善良友善的人嗎?!”
“戴斯?戴斯是誰?”山羊佬皺了皺眉頭,又打了個隔,“'跳跳鍋老人'以前確實是友善的,直到他的兒子死于瘟疫——”
“老人救了很多人,但是唯獨沒能救下自己的兒子,從此他就再也沒幫過人,一心想找到方法復活自己的兒子…”
哈利吞了口口水。
“最近流行的方法是從王都傳來的,聽說有個心臟被射穿的男人活著從戰場回來了,問他是如何創造的奇跡,他說是因為自己曾經泡在孩子的血里,血帶給他生命——”
“雖然我覺得那是在放屁,”山羊佬擺擺手,“但礙不住別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