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威斯敏斯特的一條普通的大道,人們步履匆匆,戴著毛氈帽圍著或大或小的圍巾,他們把臉埋進圍巾里,只露出眼睛,試圖躲過可能認識的人——今天實在太冷,不太適合伸出手來打招呼。
一位流浪漢在紅色電話亭旁滑倒,沒有任何人上前扶他,太冷了,并不是因為他太臟。
流浪漢嘟囔著扶著電話亭站起來,不小心從小窗戶望進去,和電話亭里的人對視,“嗨!你好先生,”拿著電話聽筒的男人禮貌地向他打招呼,“你的圍巾不錯,”流浪漢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爛圍巾,有些生氣,他以為眼前這個人是在諷刺自己,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忘記了憤怒,因為那個男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嘿!這是個什么惡作劇嗎?”流浪漢大叫著打開電話亭的門,然后頓住,在門口呆了整整五秒,他一拍腦門,“我沒有可以打電話的人!”
“麻瓜…”街邊的麥當勞里,一雙灰色的眼睛透過擦得不算干凈的窗戶注視著這一切,“太傻了…”金色頭發的西裝男士將目光移回自己面前。
油膩的餐桌,沒有打掃干凈的沙拉醬,像是被屁股坐扁了的漢堡,以及一個瘋狂進食的'野蠻人',金發男人的眉頭緊緊皺起,“亞當斯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覺得…我無法吃下這些惡心的…麻瓜玩意兒,”他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腕表,“感謝梅林,咱們還有時間去街角那家西餐廳…”
“噢!盧——修斯先生!”亞當斯一手拿著漢堡,一手拿著可樂吃得正歡,他好不容易將塞滿嘴的食物吞下,“我哪兒也不會去,這些美好的食物牢牢捆住了我,說實在的,你得試試新東西!嗝!”亞當斯仰頭喝下半杯可樂,然后打了個巨大的嗝。
“梅林的*胡子!”盧修斯猛地站起來,這引起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當然,這種注意在盧修斯舉起魔杖施展麻瓜屏蔽咒后便消失不見。
“很厲害的屏蔽咒,盧修斯先生,”亞當斯騰出時間來為盧修斯鼓掌,他用手背擦嘴,邋遢樣子看得盧修斯恨不得用桌上的紙巾把他嘴皮擦掉一層。
“唉…這里不是談論正事的地方,”盧修斯嘆了口氣,最終重新在橘黃色塑料椅子上坐下,他坐得很靠前,也很僵硬,可能是他不希望自己尊貴的純血屁股和這占滿'麻瓜細菌'的椅子有過多接觸。
亞當斯將手里的漢堡放下,拿起可樂晃了晃,聽著里面的冰塊碰撞發出哐哐的聲響,“沒有比這里更適合談正事的地方了,盧修斯先生,瞧瞧這兒,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情侶吵架,朋友聊天,孩子們擠在一起抄作業,唯一會引起大家注意的就是那個兇神惡煞,嗓門極大的店員——根本不會有人來注意兩個吃著漢堡密切交流的普通紳士。”
“但他們都是——麻瓜!”呆在麻瓜密集的地方讓盧修斯感覺不太舒服,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身后的那個麻瓜大叔因為暖氣而脫下大衣,散發出不太好聞的體味。
“麻瓜!”亞當斯再次拿起漢堡,夸張地揮手,將漢堡里的沙拉醬甩到盧修斯領帶上,“這才是精華所在,我們的談話他們根本就聽不懂!沒有比這更安全的了,他們只會認為我們是兩個瘋子,或者是神秘學的愛好者——”
亞當斯聳聳肩,“盧修斯先生,咱們真該抓緊時間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討論——我一會兒還得去處理一件和狼人有關的事件,這涉及到一截腸子以及半條斷掉的腿,我可得打起精神面對這一切。”
“好吧——”盧修斯盯著亞當斯手里的漢堡,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松,“你知道巴格諾女士會在今年退任吧?”
“嗯哼,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亞當斯挑了挑眉毛,“說起來,最近可真是'競爭激烈'呢,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連完全沒有威脅的可憐福吉都慘遭針對,盧修斯先生,我還不知道您這么具有挑戰精神,想試試那個位置?”
“我沒這個心情,”盧修斯搖頭,“但我對誰會坐上那個位置感到好奇,而且——我想知道的是,巴格諾女士最后想要什么?她最近開始調查西里斯.布萊克越獄的事情——用一種不正常的認真程度,她是難以忍受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污點,還是希望借著這件事情再多在位置上待幾年?”
“你想得太多了,盧修斯先生,”亞當斯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我可以透露給你,巴格諾女士絕對會在今年圣誕夜鐘聲響起時退休,絕對準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希望你滿意這份圣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