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暖閣之中,三娘讓桃仙和曹引娣上茶水,就退下。
三娘跟著無雙學習識字,與她學習武術的一點就透不同,她的學習很慢,不過算術反而很快,特別是計算錢的時候,十萬以內的加減法,三娘可以不用筆也不用算盤,輕易把支出或收入的數據算出來。
此時,三娘就開始前往銀庫,不再數一遍金子和銀子,她有些睡不著覺。
陳應朝著全旭拱拱手,他的臉色微微凝重起來:“全爺,有件事不知道我當不當講!”
“什么?”
“我在京師聽到傳言,不辯真假!”
陳應接著道:“盧大知府恐怕有麻煩了!”
陳應自然是知道全旭與盧象升的關系不錯,可以說,如今大名府的士紳沒有與全旭產生直接沖突,有兩個原因,首先是大名士紳們忙著瓜分黃立極的產業,全旭沒有針對黃立極的產業下手,沒有直接利益沖突。其次是有盧象升這個大名府庇護著。
如果盧象升因為黃立極滿門被殺的案子,受到了言官的彈劾,大名府再換一個知府,就算這個知府,不偏不向,大名府士紳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來。
當然,全旭不見得會怕大名士紳們。
陳應已經看出來,全旭所圖的不小。
特別是全旭大院里儲備的鋼鐵,足足有一千多萬斤,如果打造鎧甲,足足夠打造數以十萬計。
大名士紳們或許別的本事沒有,但是,他們可以像熊孩子一樣,搞得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全旭不以為然的笑道:“盧大人,可不是一個人,他身后可是有東林黨,東林黨豈會坐視不理?”
“全爺,五根手指尚且長短不一,一母同胞,尚且親疏有別,更何況東林黨?”
全旭的神色緩緩凝重起來,盧象升在崇禎九年,曾上疏崇禎皇帝:“臺諫諸臣,不問難易,不顧生死,專以求全責備,雖有長材,從何布展?”
從這道奏折可以看出,盧象升雖然是東林黨,可是與東林黨內的嘴炮們不同,他是一個務實的,但是這道奏折,同時也讓盧象升得罪了很多東林黨言官們。
于是,盧象升被東林黨孤立了,直到他彈盡糧絕,血戰最后,依舊得不到任援軍,死后過了八十天盧象升的尸體才得以收殮。第二年,盧象升的妻子王氏請恤,第三年,盧象升的弟弟象晉、象觀又請,都不允許。直到楊嗣昌剿張獻忠失敗自殺后,朝廷才贈盧象升太子少師、兵部尚書,賜祭葬。
也就是說,東林黨之中,像孫傳庭、盧象升這樣的務實派官員,少之又少,而嘴炮居多,在擁有閹黨勢大的時候,他們可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一旦沒有了外敵,一家獨大的時候,他們又開始狗咬狗,一嘴毛。
想到這里,全旭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陳應瞇起眼睛:“全爺,應提前打點!”
全旭緩緩點點頭,陳應或許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可全旭知道,但是知道沒用,他沒有證據,魏忠賢給劉僑留下了太好的遺產,在閹黨勢大的時候,他是被“迫害”的,被擺官去爵了。
現在又經過劉僑的打點,駱養性這個貪得無厭的指揮使,開始啟用劉僑,官復原職,任錦衣衛北鎮鎮撫使。
就算全旭出面指任劉僑,劉僑也可以推得干干凈凈,在劉僑的行程上,他根本就沒有經過大名府,也擁有不在場的證據。
全旭思來想去,腦袋中陡然出現了一個主意,他望著陳應道:“黃立極應該還有私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