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娘轉而望著宋獻策,低壓聲音:“可是,他們只是一伙土匪……”
“阿姊,難道沒有明白,圣公身后還有人!”
“還有人?”
宋獻策點點頭,他打量著周圍,發現沒有人跟過來,也沒有注意,就壓低聲音道:“阿姊,圣公麾下所吃的糧食不是精米,就是白面,還有大量的麥子……”
“這些東西不是他們搶來的嗎?”
“搶的?哪里搶的?山東嗎?”
宋獻策指著身上的防刺服道:“阿姊也是精通女紅,你看看這針腳?細密如織,每一根針腳之間,仿佛用尺子量過一般!”
宋燕娘不以為然的笑道:“我也能做到這般!”
“如果這樣的衣服有幾千件,幾萬件呢?”
“這……”
“其實還不止!”
宋獻策拔出身上的腰刀,遞給宋燕娘:“此柄非金非木,卻堅硬異常,營中老人皆傳,此物與糧食,皆是全大仙所賜!”
“全大仙?這是哪里神仙?我怎么沒有聽過?”
“全大仙根本就不是神仙,他只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方梟雄!”
宋獻策緩緩道:“半年之前的吳橋之亂,只是一次試水,圣公以數百精銳起兵,先克吳橋,五日之內,連下六城,半個月攻至登州黃縣,三戰關寧軍,關寧軍三戰皆敗,損兵過萬,連薊遼督師袁崇煥也因此中創,最后不治而亡,按說,此時圣公應該趁勝出擊,占據山東,切斷京師運河,不出三個月,京師以及邊軍就有缺糧之危險,到時候,既可西進中原,也可南下江淮,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圣公放棄所有占領的城池,縮居在山區,所圖為何?”
宋燕娘本來沒往這方面去想,想到這里,她的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道:“休養生息,鯨吞天下?”
“正是!”
宋獻策道:“圣公麾下,不嗜殺,不堅銀婦女,不欺凌弱小,盡管在山中卻操練不止,他們與普通的土匪根本就不一樣,論軍紀,比朝廷的官軍強的可不止一點半點,自古以來,得人心者得天下,圣公,或者說,圣公身后的人,所圖的,就是天下,趙普可憑半部論語,宰制天下,我宋獻策又如何不能成為趙普之二?”
宋燕娘深吸一口氣道:“你說的也對,我若是落入其他匪徒之手,恐怕難保清白,只能一死!”
“不管是以君子度小人,還是以小人度君子,以己度人總會有所偏差!”
宋獻策道:“我們宋家不妨賭上一賭,成則封侯拜將,富貴榮華,敗則,了不起一生而已!”
“眼下時機不錯,不利用起來,實在可惜了!”
宋燕娘道:“既然高郎無情在先,休怪小女子無義在后了,我去求圣公,讓他派一支兵馬,前往濟南府,把我的人接過來,他們能識文斷字,也能籌會算,可以幫你,也可以免除高郎迫害!”
“多謝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