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四章自尋死路
侯恂氣得要命,盧象升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現在他在反駁侯恂的話,那就是火上交油。
儒家也喜歡玩雙標,比如說結黨這一方面,奸臣才結黨,東林從君子,朋而不黨。就像現在這樣,全旭發表一篇文章,儒家做不主了。
而事實上,早在崇禎三年,全旭剛剛擔任遼東總兵,那些大臣就上書彈劾全旭有不臣之心,這既沒有證據,也沒有依據,全憑想象。
然而,大明卻不以言而獲罪,也就是無論言官怎么噴,那都不用犯法。
“盧建斗,你知不知道,他這套歪理是要顛覆天道,用心險惡之極?如果讓他陰謀得逞,我炎黃子孫傳承數千年的信仰將被通通打翻,整個大明將萬劫不復!”
侯恂也知道發怒于事無補,他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勉強壓下胸中沸騰的怒火,坐了下去,端起茶杯一口喝干:“盧建斗,如果你還當自己是個讀書人,就請你表個態,馬上領兵入關,號召各路大軍南下討賊,為國為民,誅殺那個大逆不道之徒!”
“這恐怕做不到。去年和今年草原上先是一冬無雪,草木皆枯,接著又連降四十余日暴雪,冷死牛羊無數,蒙古諸族已經發狂,大舉南遷,屢有犯邊之舉!”
盧象升苦笑道:“眼下邊境處處吃緊,如果盧某領兵南下,邊境防御空虛,若韃子、建奴乘虛而入,勢必生靈涂炭,甚至連京師都有被再度圍困的危險!”
“建奴韃子不過是一些貪小便宜、胸無大志之輩,他們犯邊不過是為了搶掠些許人口糧食,翻不起多大的浪,暫時不必去管他們!而那佞臣卻是大明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流毒無窮!!”
侯恂暴跳如雷:“盧建斗,你身受皇恩,手握重兵,實為天下蒼生之望,現在于國于民你都應該挺身而出!馬上領兵入關,誅奸佞,清君側,莫要遲疑!”
直到此時,盧象升的夢想破了。
要救這個朝廷,要救這個國家,指望東林黨眾君子,那是靠不住的,指望朝廷的諸公,那同樣也靠不住。
暴雨、暴雪、雹災、旱災都是水循環形成的,這是全旭提出了新的理論,就應該讓他去證明,或者由朝廷組織人手去證明他說的是對還是錯,如果他真的錯了再拿他問罪也不遲,如果全旭是對的,那么就要針對這個理論,預防或者抗災,而不是喊打喊殺。
在侯恂眼中,武將只能充當應聲蟲的角色,讓他們往南不敢往北,讓他們撤他們就不敢打,到最后,別說指揮權,連糧餉供應都被捏死了。
打了勝仗是文官指揮有方,打了敗仗是軍隊怕死,總之文官永遠只有功勞,沒有罪,不管他們將戰局敗壞到什么地步,都不會有事!
如果出了一支強軍,他們會跟瘋了似的打壓,把這支強軍拆得七零八散,將締造這支強軍的統帥弄死。一個“莫須有”就夠了。他們是如此的恐懼軍隊,寧可讓國家滅亡也要毀掉最后一支能戰之軍,就因為他們害怕武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那些人早就忘記了自己的理想和應該背負的責任,他們每天所想的,所做的,所說的,無不是為了爭奪權力,對于他們而言,權力就是一切,權力就是他們的生命,不管他們喜不喜歡,都必將卷入那個骯臟的漩渦里,直到被徹底吞噬。
他們眼里早就沒有了國家,雖然他們口口聲聲把百姓掛在嘴邊,但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為百姓做點什么,相反,還千方百計從百姓那枯瘦的身體里榨出膏血來供養他們身后那些腦滿腸肥的王八蛋!國家權力掌握在這么一群王八蛋手里,這個國家還有什么希望?
現在全旭有了真正威脅他們的地位的實力,他們寧愿清君側。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全旭根本就不是內閣大臣,也從來沒有上書過什么治世濟世的政策的方針,清什么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