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見忠右衛門多瞧了幾眼巖倉具視,松平齊宣便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就是隨便看看。”忠右衛門搖了搖頭,眼前的巖倉具視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半家公卿罷了,還遠不是未來攪風攪雨的那個大人物,不至于讓忠右衛門上心。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一直要到黑船來航以后,這人才能進入宮廷,成為天皇的侍從,并開始他翻云覆雨的后半生。
那還有好幾年的時間,這人會一直沉淪下僚,在諸多公侯的門前游走,為自己掙一個進身之階,或者說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
“那人有什么不同?”松平齊宣看巖倉具視二十來歲的模樣,并沒有什么不同啊。
挑眉小眼睛,臉不大亦不方正,嘴唇又薄,這個樣貌據說在相面里面,是一個刻薄自私的樣貌。反正就是街面上普通人的長相,完全談不上出眾什么的,哪里值得忠右衛門連續多看好幾眼。
“我覺得他與一般公家不同,身上有種別樣的氣度,很能壓抑自己,遇事皆是與己無關的鎮定模樣。”松平齊宣既然已經點名問了,忠右衛門只好回答。
“不就是一個意圖幸進的小人,稱得上什么?”松平齊宣瞇眼瞧了一下。
“那人來過?”沒有等忠右衛門回答,松平齊宣轉頭問屁顛屁顛過來幫他牽馬的看門侍從,順手還讓自己的家臣給人家賞錢。
有了賞錢,那看門的侍從原本就恭敬的笑容更加恭敬,就差點頭哈腰了。松平齊宣發問,怎么會不回答呢。
“天天來,來了有快兩年了。”
“恩?”這下松平齊宣多少有些觸動,一個人連續兩年專門來拍一個人的馬屁,重點是連人都見不到,倒也真有幾分恒心毅力啊。
“那他來的這兩年,從未碰上殿下出行?”忠右衛門心想果然如此,巖倉具視確實是公卿中的異類,就憑這份堅持,也與眾不同。
“碰上過,殿下何等樣人,他敢攔駕?”那看門的侍從顯然是見天的被巖倉具視煩,已經對這人很是不喜。
而且他說的不錯,統仁大小也是日本國的皇太子,出行不僅有儀仗侍衛,還會提前派人清場。就算巖倉具視是個公卿,也沒有資格去阻攔統仁的大駕。本身統仁就是一個保守傳統的人,對于破壞傳統的人十分不喜。
不然這位未來的孝明天皇也不會一面十分支持幕府統治,一面又反對幕府開國了。幕府代天皇統治日本是傳統,閉關鎖國也是傳統。他就是個一切都要按傳統規矩來辦的人,破壞傳統的人,在他眼里約等于判了死刑。
以巖倉具視的智慧,不會不知道攔駕的后果,頂多也就是站在街邊,希望統仁能夠從牛車中望見自己,然后詢問吧。
“到是有點意思……”松平齊宣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