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切磋大賽的規矩,嶗山學宮本院弟子,為了避免引起世人的閑話,所以不會有人參加,頂多只是參加自己內部的考核,通過之后,出眾者照樣也會授予名銜。
一來不會有損學宮清譽,再者對于外界的書院文士,相對來說也比較公平。
大會開始之前,這位李評師就曾通過關系多方打聽,得知此次盛書殿的士子,實力基本上不強,這一點,從上午的對決程度上就足以看得出來。
大盛王朝四大書院,算術論政律令,各有代表性人物,可是若論文采,當屬江南青藤書院賀懷良。
沒有了嶗山學宮的才子相爭,那么只要他出手,頭魁已然是掌中之物,名銜也是拿定了的。
可是誰能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了個道士。
他如果插上一腳,雖說誰勝誰負尚且未知,但終究是個心腹大患。
好在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多言半句。
誰料眼見得就要到手的名銜,卻在最后關頭,讓這位學生親手葬送了出去。
“豎子啊!豎子不足與謀,氣煞老朽矣!”
李評師此刻,在心中是捶胸頓足,氣急敗壞。
王晏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煩,這賀懷良反而再次找上了自己,還揚言說要挑戰他。
名利榮譽唾手可得,他此舉未免也太不明智了。
殊不知在賀懷良的心中,卻全然不這么想。
自從那日在街上見到他作的詩,自己就反復琢磨,寢食難安,常以自身與他相比較。
如今士子大會上再次相見,他的心中不禁久久難以平靜,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
他之所以叫“懷良”,是因為他的父母親人,希望他將來為人處事,要時刻懷有良知。
想想自己平日里雖然冷傲貪玩,良知好在還沒有喪失,如果今天他就這么接受了名銜,那就不是“懷良”,而是“無良”。
明知有同輩高手在旁,卻不敢與之一戰,反而當著人家的面,堂而皇之的接受這一份至高的榮譽,仿佛是在接受著別人的施舍一般。
這算什么?
在他看來,這與懦夫并無兩樣!
此事日后若是傳了出去,他也將沒臉見人,甚至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永遠的活在愧疚當中。
這樣的榮譽,他又要來何用?
所以無論怎樣,他要和王晏再斗一場,他要憑自己的真實本事,贏得這一份榮譽。
邱院長聞聽此言,倒是有些難以理解。
他目光望向王晏師徒二人,面上帶著一絲疑惑。
不止是他,在場的賓客以及士子們,皆是滿面不解之色,想不通這位賀才子為何要挑戰一位道士?
“王道長,莫非你與賀公子相熟?”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邱院長當即出言相問。
王晏望了望師父,見他一副淡然之色,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水,對此事并不關心,遇事不驚仿佛已經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呃……之前曾偶然見過兩面。”
王晏避不可避,只好起身,作出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