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敢肯定這家伙就是吳旭,我以前跟他住一間房的,原來他就是保安隊長戴天旭。”這個小兄弟拍著胸脯說道:“肯定是他,沒想到這個人是個奸細,他居然冒充村民上山,裝作來投奔我們的樣子。我們都是被這個家伙害慘了。”
事情果然如凌先生所預料的那樣,這個吳旭就是官府的人,他就是來打探他們云霧山的探子。冷勁秋對著那張戴天旭的照片,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老子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一會兒,水生捧著六七份報紙回來了,冷勁秋把每一份刊登彭若飛的情況的文章都仔細看了一遍,情況確實像水生說的那樣,凌先生,不,是共黨骨干彭若飛,他即將被公判之后押赴刑場被執行槍決。
雖然直到剛才那一刻冷勁秋方才得知這位凌先生的真名,但這并沒有讓他對彭若飛產生任何的齟齬和隔閡,認為彭若飛欺騙了他,他能理解一位亡命天涯的人改名換姓的無奈。彭若飛在云霧山上為他所做的一切以及在最后關頭奮不顧身地以一己之力掩護他和兄弟們逃離云霧山,所有這一切讓他心存感念,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與彭若飛二人是惺惺相惜的刎頸之交的朋友,所以,他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他要前去營救彭若飛。
“走,回去,公判大會是后天中午在李家坳的校場進行,我們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冷勁秋揮了揮手,號召兄弟們往回走。
“大當家的,我們這樣回去是不是太危險了?”向佑攔住冷勁秋:“大當家的,你看報紙上刊登的照片,凌先生被打得渾身是傷,他根本就走不了路,保安隊一定在李家坳的校場周圍都布置了兵力,我們這樣前去劫囚無疑是送死啊?”
冷勁秋一把拉開向佑:“我冷勁秋能在江湖上撐到現在,還有這么多的兄弟跟著我,投奔我,靠的就是兄弟義氣,凌先生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不能讓我的兄弟替我受過,替我去死,趙家村的趙大江和李家坳李永全都是我殺的,我不能讓凌先生替我背這個黑鍋。老三,你要么讓開,要么殺了我,但誰想要阻止我,別怪我冷面虎六親不認。”
冷勁秋這些擲地有聲的話語讓跟隨他的兄弟們一個個都熱血沸騰:“大當家的,我們都聽你的,就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跟定你了。”
向佑雙膝一跪,淚流滿面:“大當家的,向佑無意冒犯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執意要去營救凌先生,向佑愿當馬前卒,生死無悔。”
“老三,你的一片赤心大哥明白,不過你還是留在此地,我把如霜托付給你和鐵柱,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她,如果五天之后,你們等不到我,你們就帶著如霜去凌先生說過的地方。”
冷勁秋說完,望了一眼趴在鐵柱背上熟睡的女兒,隨后一狠心,招呼大家原路返回。
從云霧山到黃石用了兩天的時間,但現在因為要去搭救彭若飛,所以一刻不敢耽擱,冷勁秋忍住傷痛,騎在馬上,不停地揮舞馬鞭,他一定要趕在公審之前到達李家坳。所以披星戴月一路狂奔,他胯下的馬兒也跑得精疲力竭,不停地吐舌喘氣響鼻子,最后跪地不起。冷勁秋是個愛馬的人,平日里總是很顧惜他的坐騎,可現在,他顧不得許多了,換了匹馬,繼續趕路,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趕回去了。
冷勁秋和他的三十幾名兄弟在李家坳村外的一個破廟里暫時棲身。
“春芽子,你對李家坳的情況比較熟,你跟兩位兄弟先去李家坳校場附近查看一下,看看我們在哪里伏擊比較合適。”
春芽子曾經跟老茂一起去李家坳打聽情況,所以相對來說,對李家坳的地形更清楚一些,于是他招呼了兩位機靈點的兄弟,化妝成要飯的,混進李家坳,去摸清情況。
而冷勁秋腹部的傷口因為得不得有效的治療和休息,感染得越發厲害了,除了不斷有血水滲出之外,已經開始有些化膿了。水生擔心大當家的傷情,便在一邊悉心照顧,幫他清洗傷口,看著一盆盆的清洗下來的血水,大家伙的心都揪起來了,水生給大當家的清洗好傷口之后,便將百寶丹粉末撒在傷口上,再將傷口用干凈一點的土布包裹起來.
大當家的雖然沒哼一句,但從額頭上冒出的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來看,大當家的深受傷痛的折磨。大伙想勸大當家的就在破廟內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由他們去干便是了,但冷勁秋哪聽得進這些,他現在哪管得了什么傷痛,只要有口氣在,他一定要把彭若飛給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