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沒有抬頭,只是使勁吃。
但是他聽著那笑話自己的人說話,總覺對方有些中氣不足……就好像是,昨日大戰之后脫力的秩和呦一樣。
“那小鬼,你是新近進入工地的吧?講講,你是如何進來的?”有人頗感興趣問道:“招工不是都停了半個月了嗎?”
“你放屁!”身旁立刻有人反駁:“分明是停了一個月了!”
秩坐在旁邊,看著兩個將要吵起來的家伙,嗤笑說道:“招工才停了多久,這群蠢鳥腦袋都快銹蝕了,連這個都記不清楚!”
茍此時恰吃完自己的飯,打了個飽嗝,眼睛又忍不住瞟向秩手里的飯碗:“秩大兄,洲大兄為何還不出現啊?”
原本正在吵架的兩人和一旁起哄的工人們聽到這句話,紛紛看向了茍。
茍長這么大,頭一回被如此多人圍觀,他有些慌張,低頭看了看自己,又轉頭看了看身后,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忍不住問秩:“秩大兄,眾人為何紛紛……”
“小鬼!”一人打斷了茍的問話,他走近了兩步,問道:“你是通過洲進來工地的么?”
茍愣了一下。
那人立刻將飯碗放下,擱在茍的面前:“回答我的問題,這碗飯便贈予你!”
秩嘲笑說道:“他要吃飯可自去盛飯,何要你的剩飯?”
……
嬴政坐在宮中,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席位,雙目微闔。
好久,他起身,找來了宮中的侍衛,問道:“你的勇力,在驃騎之中如何?”
侍衛見嬴政如此問話,臉漲得通紅,整個臉上透出一股難以遮掩的喜色:“稟太子,小人的勇力,在驃騎之中,也應是最上等的!”
這是在吹噓。
嬴政知道。
他繼續問道:“那么,你一人可以戰多少農夫?”
“耕田除草之輩,我一人可以戰數十人!”侍衛傲然回答。
“那么,如果農夫飽食呢?”嬴政問道。
侍衛有些疑惑,咬了咬牙:“即便是彼輩飽食,我自當也能戰十人!”
還是吹噓。
嬴政不理會他夸口大話,繼續問道:“若是農夫飽食、持刀兵呢?”
“這……至不濟……也能戰五人!”
還在吹噓。
“如農夫飽食、持刀兵、經受訓練呢?”
“這……”侍衛有些傻眼,但大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再是如何,那等人,我還是能戰三人的!”
嬴政點了點頭:“如此,你可為勇士了……下去吧。”
他將侍衛摒退,而后繼續跽坐,看著面前的空位。
即便是精銳的勇士,面對經受訓練、手持刀兵、吃飽了飯的農夫,也并不能表現出什么碾壓式的的壓制。
至多同時上三人,便可以將那種自幼飽食、花大價錢培養的良家子拿下、格殺。
那么,農夫們的力量,與政權神器的力量差距,真的很大嗎?
嬴政閉上雙眼,鞠子洲的聲音仍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