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樹起秦字旗與王字大纛。
守城吏們觀望好久,這才慢慢悠悠地將城門關閉。
關閉之后,他們還納悶地聚在一處,疑惑地問道:“這是哪一家的旗號?”
因為消息控制得當,他們并沒有收到任何相關的信息,也并不覺得是要打仗了,出于對于張氏的尊重,他們看到旗號之后,才將信將疑地關閉城門。
不過,即便是關閉了城門,他們也還是惴惴不安的張儉那個鬼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人刻意放回來的。
這就很明白了,人家城外的那群人就是在刻意找茬。
人家搞不好就單是跟他們張氏有過節而已。
因著這種過節,人家襲擊了張儉,卻又饒他性命放他回來。
若是真的有敵軍,哪里能放他性命回返?
小吏們不安著,生怕自己關閉城門的舉措得罪了城外的狠人,被人家記了仇。
但張氏,還會有什么仇人呢?是宗室嗎?
幾名守城吏合計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城中沒有任何騷亂。
敵襲?那太離譜了,沒人信的!
但張儉逃了性命回來的消息慢慢蔓開了,有心而有能力的人就覺得這是個機會。
與張氏套近乎、或者與城外的狠人套近乎的機會。
但,對方究竟是誰?
這就值得商榷了。
城中暗流遲緩涌動。
王難看著那緩慢關閉的城門和城墻上絲毫沒有曾兵把守的樣子,暗自咬牙。
看這個反應,肯定是可以騙得開城門的啊!
但是為什么要做如今這樣的姿態呢?
按說,兩萬人,也完全不能圍城,但現在也不打,只是舉起旗號,將自己暴露在韓人面前,這是要做什么?
王難不能理解王翦的意圖。
大部分的將士也不能理解。
就像他們其實并不理解秦王政為什么要攻打韓國一樣。
沒有一個合適的,令人信服的理由。
但當兵不就是這樣嗎?
大部分的人還是選擇接受,只是心里有些氣。
念頭總歸是不順暢的。
張唐是中間念頭最不順暢的一個人了。
他試圖鼓動楊端和奪王翦的權:“楊將軍,這王翦孺子無知胡鬧之至,我等如此暴露,待韓人反應過來,派人四面征兵合圍,即便秦兵精銳,我們也決計沒有活路的,楊將軍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秦王陛下、為整個秦國考慮吧?萬一我們這兩萬人折在這里……”
楊端和掐著自己的胡須,聽著張唐的苦口婆心,倏爾問道:“張唐,本將記得,你素來是與王將軍有交情的吧?”
張唐遲疑,隨后大義凜然地說道:“這是往日不懂事時候的一點小交情了,很遠的事情,國家大義面前,個人私交算得什么!”
“呵呵。”楊端和笑瞇瞇地看著遠處的新政。
城上守衛稀疏,而且不見戒備,隱約可見的,是一個個竊竊私語的人。
雄城、弱兵。
如是有足人圍城,不出一月,韓人必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