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一請客的飯店,離大學不遠,叫明圣樓。
在明圣湖的邊上,是一家號稱有百年歷史的高檔酒樓,看得出來蘇東一的家底頗豐,打聲招呼安排了一個靠窗觀湖的大桌。
蘇東一示意服務員把菜單交給楊星河:“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
“我是第一次來,也不太清楚這邊的招牌菜,客隨主便,蘇學長你決定吧。”楊星河客套了兩句,把菜單又遞回給了他。
這小子挺上道。
他給足了蘇東一面子,蘇東一臉上的笑容更甚:“那行,那我來點單,這里的醋魚你一定要嘗嘗,做得挺地道的。還有這一頁,招牌菜都上一遍吧。”
桌上涇渭分明。
王大軍挨著楊星河坐,蘇東一坐在他們邊上熱情地招呼著。
戴不凡坐在另一頭,旁邊還有一男一女,跟他小聲交流著。
“主席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快就放棄我們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這個同學跟院長有關系,我們能怎么辦。”
兩人和戴不凡一樣,同為下任學生會主席的候選人,自然十分不滿。
“呸,就他,他就是農村來的一個泥腿子。父母都在老家種田呢,他怎么可能跟院長有關系。”
戴不凡壓低聲音,忿忿不平道。
“那院長憑什么推選他當主席?”
戴不凡也想不通啊,要是能想得通,他也不至于被楊星河整得這么慘了。
另一邊,蘇東一點完了單,才像忽然想起來似的問了一句:“這里做的是本幫菜,口味偏甜,不知道學弟是哪里人,能不能吃得習慣。”
“我是土生土長的江南省人,能吃得慣。”楊星河哪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這是想打聽他跟院長的關系呢。
果然,聽見這話,蘇東一似乎有些失望:“是嗎?我看你普通話說得那么好,還以為你是炎城人呢。”
江南省在炎國的南方,說話普遍帶有些南方口音,但楊星河說話字正腔圓,是一點也聽不出來口音。
他似是不經意地提起:“咱們的新院長祖籍是炎城的吧?聽說他原先是國外孔子學院的校長,這幾年才回國就任的。”
“哦,是嗎,我第一次聽說。”
作為周亦清的資深粉絲,楊星河倒是知道她家里的情況,可他沒必要在這種場合說,免得給岳父大人招黑。
楊星河的口風嚴實,蘇東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文學院的院長是今年空降的,聽說大有來頭,但深居簡出,除了平時上課、開會,幾乎不跟其他人打交道,他研究生還在本校就讀,早有想法巴結巴結,可一直找不到機會。
他還以為楊星河會是院長的親戚,可現在聽起來不像啊。
“咳咳,學弟啊,你這是沒有拿我當自己人啊。院長那么照顧你,指明讓你接任主席,作為學長我也是想幫幫你。你給我透個底,我好跟其他主席團的人通個氣啊。”蘇東一明示道。
還是太年輕啊,三句話就掉尾巴了。
楊星河笑道:“其實主席這個位置,我也沒有很大興趣。能選上就當,選不上就當鍛煉自己了。學長不必如此費心。”
蘇東一的表情有些不悅,又覺得楊星河太端著了。
戴不凡跟其他兩個人交換了個眼神,覺得還有機會。
好在很快就上菜了。
吃飯的時候,蘇東一又提了幾次,楊星河沒有接茬,只管自己埋頭干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