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嘆道:“山不向你走來,你便向它走去,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事人情世故。”
“江湖是人情世故……”
野人悄悄思索,回味無窮。
不多時他們回到方寸山,野人向下張望,突然急道:“書生,我看到下面有一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書生哭笑不得,不厭其煩道:“那就是你,你就是他。”
野人這才恍然大悟,再道:“噢,對了,我睡著了,因為睡著了,才和你在天上走,可我該如何變回去呢?”
書生心中暗罵:“和尚傳道授業,卻不解惑,真是小家子氣,但卻難不倒我。”
他道:“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你睡一覺試試。”
野人依言而行,在夢中睡去,不多時又在夢中醒來。
他一個機靈爬起來,暗暗思索這幾日的見聞,想著想著的,哈哈大笑道:“我懂了,我懂了,和尚真是傳我一個大本事呢。”
接著手足舞蹈,狀若癲狂。
書生把樹下的廟變作了一個書齋,書齋里面全是書籍。
野人放眼四顧,但覺滿目琳瑯,眼花繚亂。
“書生,這些書太多了,然有一些我已讀過,再無用處,我們扔掉了罷。”
“書,從來沒有有用無用之說,關鍵看讀書的人。”
書生還在整理這些書籍,緩緩說道:“你讀書只能算是牛嚼牡丹,不通其道、不得其法,即使再讀一百年,也是枉然。”
野人道:“那該如何讀法?”
書生丟給他一頁泛黃的羊皮紙,道:“這是一冊關于天地眾生的總論雜談,然已銷毀不堪,只余開篇一頁,講的一個道理,你看看你能讀懂么?”
野人打開一看,卻見上面寫著: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段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兇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
“地之所載,**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晨,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圣人能通其道……”
野人眉頭大皺,稚嫩的臉龐但顯深沉之色,久久不曾恢復。
書生卻也不去打攪,細細觀察。
野人忽而動作起來,身體搖晃,步履幻滅,或左或右,上串下跳,手足舞蹈,掐了一些奇怪的手訣,爾后或揮或點,或彈或推,作瘋癲之狀。
其動作忽快忽慢,書生初看便已明了,暗道:“這廝太不專心了,教他讀書,他卻去參悟和推演牧神圖,不過已然有些門道。”
只是書生后來越看越驚,不由心神大震,暗道這到地是一個什么樣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