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民國祖廟,神龕之上只有一塊古樸的木牌。
木牌上寫著“綽人”二字,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一個依氏先靈牌位。
毛民國君嚴肅地對他的女兒依依說道:“孩子,背一背依氏由來。”
依依公主正色道:“禹生均國,均國生役采,役采生修鞈,修鞈殺綽人,帝念之,潛為之國,是此毛民,國姓為依,依據大澤,所使四鳥……天若換,恩必盡,仇不望,相機而動,待時而反!”
國君頻頻點頭,再問道:“依氏的仇人是誰?”
依依就要答復,卻被國君揮手打斷,國君道:“記在心底,大仇一日不報,我依氏子孫一日不言仇敵之名諱。”
依依委屈道:“王父,我們連大荒外面都沒有去過,依氏的大仇……只怕……”
“哼!我依氏以前乃‘反天者’的領袖之一,所有的男兒只留其三,有七層盡皆流放在外,七層中,多少俊杰已然出了大荒,大仇只待時日!”
國君先是憤然,繼而語重心長地繼續道:“孩子,要自信,要有信念,將來你有了孩子,要把這樣的信念傳給你的孩子,只有生生不息,才能有所希望。”
依依點頭稱是,忽而問道:“王父今日是怎么了?你極少帶我來祖廟的。”
國君卻道:“依依,我的女兒,你覺得擂臺上的那個冶人如何?”
依依聞言,忽而噗嗤一笑,道:“他呀,我看是個渾小子,成天只曉得打打殺殺。”
國君搖頭道:“你只看到其表,卻沒有看到其里,那娃娃有骨頭、有精神!”
依依嗤笑道:“一個混賬不堪的小不點,說話顛三倒四的,能有什么精神——王父……王父該不會真要把我嫁給他吧?”
國君嘆道:“孩子,在依氏的復仇大業前,總要有人做出犧牲,我看那冶人不是此間人物,大荒困不住他,或許……或許能為我依氏所用,你要多親近他,今日種下善因,他日必有善果。”
依依嘟起嘴巴喃喃道:“哼,一個小不點而已,打架厲害一些罷了……”
冶人與九鳳閑庭若步,燈火闌珊的巷子中有人正在商議。
“看清了么,是幾個人?”
“看清楚了,是兩個人。”
“看清楚了兩個人,我們要上幾個人?”
“看清楚了兩個人,我們要上二十——哦不,要上兩百個人!”
“傻子、傻子,蛆心貨,我們去哪里找兩百個人,我們只有八個人——”
野人悶悶不樂,心神沉迷,一時間搞不懂自己的心性,對外界之雜聲充耳不聞。
九鳳提醒道:“好兄弟,只怕又要打架了。”
野人恍然道:“好姐姐,我累了,突然間不想打架了,為了打架而打架,我仿佛著了魔。”
九鳳卻道:“一入江湖歲月催,念世間蒼生,誰能夠拂衣五湖?刀光劍影,不是你想要就要,想躲就躲的。”
“哈哈哈,說得好,其實我們不是來打打殺殺的,只要你兄妹二人應允我們一件事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