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他們走到了大荒西域,西域正在沸騰。
“真的,我的兩個姐姐、我的兩個祖宗,我的龍鞭、龍皮袋子都給了你們,這一年多以來,幫你們改造了七十三套神通,搶了八個山門的至寶,偷了七個的國家的宮殿……”
野人無奈著繼續道:“真的,我真傻——我太累了,你們放過我罷,我還是個孩子呀!”
九鳳鄒眉道:“好兄弟,瞧你說的,姐姐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姐姐只是覺得我們年輕人之間……”
依依附和道:“是呀是呀,小不點,我們年輕人之間,是要見心見性、肝膽相照的,只不過請你幫忙做一頓火鍋而已,你怎就不愿意呢?”
野人痛不欲生,于是下海捉鱉、剖腹取卵,擒龍抽筋,殺了猛虎,收集蠱雕之血,找來鹿蜀、現殺取肉……
他花了三天的時間,配齊了吃火鍋的東西,茍延殘喘地站在夕陽下,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
山崗上的兩個女人已經聊了三天三夜,她們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尖叫咆哮、時而作威作福、時而梨花帶淚——野人的心都碎了!
他永遠搞不清楚,當兩個母性抱成團、成了所謂“閨蜜”的時候,怎么就敢藐視天下蒼生,誰給她們的權力?
野人不知他來此間游歷到底好或不好,因為這兩個母的便是在大荒西域出的問題,而大荒西域這片天地也好像跟著出了問題——
跨過大荒西域的“豐沮玉門”,一重山是一片天,天的最低處,被一根柱子撐了起來,那根天柱子叫做“靈山”。
靈山之高,恍惚站在其間能摸到太陽和月亮,上面有十個巫師,巫師的法力通天,在大荒西域作威作福,眾生莫敢不從。
有一天,靈山腳下來了一個玩刀的酒肉和尚,和尚的頭上有刀疤,手里的刀是斷的,他說他叫做“佛刀”,佛刀的刀冷冽孤寂,獨來獨往。
這個玩刀的和尚從山腳打到山巔,降服了十個巫師,爾后他時常在靈山之巔向天揮刀,一不小心把靈山的天給劈漏了,于是靈山出了怪現象,有時候一半是白天,另一半是黑夜;一面繁花似錦、鶯鶯燕燕,另一面卻是白雪茫茫。
出了怪現象的靈山,月亮和太陽繞著道走,再也不愿歇腳其間。
佛刀瘋狂了幾年,在一個且騷且浪且賤的中午,遇到了一個硬茬子。
硬茬子是一個獨臂大漢,大漢自稱“吳回”,吳回也是玩刀的,他的刀猛烈如火,霸氣外露。
吳回從靈山腳打到靈山巔,十個巫師再一次受了無妄之災,他直面佛刀,拔刀便砍。
二人戰了七天七夜,從來只用刀說話。
他們打到天上去,劈碎了幾顆星辰,打到地底去,斬斷了靈山的命脈,靈山死而復生,煥然一新。
風云蔽日,大地震顫,滄海橫流,江山動蕩!
終于勝負不分!
吳回道:“佛刀,你的刀是我見過最孤寂、最寒烈的刀,但刀是斷的,你的破綻在曲池、在天樞。”
佛刀道:“吳回,你的刀是我見過最霸道、最威猛的刀,但你的右臂是斷的,你的破綻在地倉、在合谷。”
二人哈哈大笑,癲狂不已。
突然!
一個道人帶著一個少年上得靈山而來,佛刀與吳回盡無半點感應。
那道人邋遢不堪,背著一把長劍,手拿一個酒葫蘆,衣衫襤褸,形若枯槁,眉宇之間一副猥瑣的神態,他自顧著仰頭喝酒,沒有說話。
美少年長衫飄飄,手中拿了一面古樸的銅鏡,其面白無須,唇紅齒白,雙眼深邃,清澈無暇,生得俊俏不堪。
佛刀與吳回也沒有說話。
先動手的是吳回,吳回一招開天裂地使出,道人并指而點,劍氣縱橫,閃電之間刺中吳回的地倉、合谷兩穴,吳回敗矣;
佛刀大嘯一聲,斷刀從天而降,正是一招力劈神佛,道人屈指而彈,“啵啵”兩聲,劍氣鬼魅般刺中佛刀的曲池和天樞兩穴,佛刀敗矣。
道人嘆息一聲,轉而對那俊朗少年說道:“看清楚他們的刀了么?”
少年納悶道:“我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快、準、狠,霸道無匹、冷冽孤寂的刀,我看見了,但看不清楚;我更看不清楚你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