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妾仍舊答非所問,她仿佛心事重重,喃喃道:“本事高又能怎樣,我追了他九天十地、追了他三界六道,到底追不上——哎,師父的本事還是太弱了。”
“依依,我是真的累了,想想,說人生無悔,都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
她傷感起來,眼眸之中恍然間飄落藍色的眼淚,藍色的眼淚變成了一顆流星,不多時被磨滅在恒宇之中。
依依不知如何搭話,更不曉得怎樣安慰,只是不服氣道:“他是誰呀,師父追都追不上,本事能有多高呢。”
雨師妾道:“孩子,紅塵女兒家,最是不能動情節,情節即情劫呀,那人是天神呢。”
依依木訥道:“哦,天神么,那天神是作甚么的?”
雨師妾道:“釣魚的……”
不多時,雨師妾回到了藍雨星,雨師宮萬千弟子歡欣鼓舞,奔走相告——
雨師妾站在雨師宮的祭壇上,一青一紅的兩條小蛇變作了兩個侍女,乖巧地矗立在旁。
她朗聲道:“這些年來,你們沒有偷懶,很好。我新收了一個弟子,你們帶她去見禮,換了衣裳,教她布云施雨的法術,其他本事你們不用教,她只學鞭法,由我親自指點。”
當前便有弟子上來喚了依依,歡喜道:“小師妹跟我來罷。”
“雨師妾,日月神教送了拜帖,距拜山之日只有七天了,我們應是不應?”
一個佝僂的老婦人上前匯稟,老婦人挽了頭巾,滿面滄桑,言語凋零,落寞之中,恍惚不存在一般。
雨師妾點頭道:“自然要應,我回了雨師宮,便是來應日月神教之約的,嬤嬤,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原來那佝僂的老婦人喚作嬤嬤,卻不知是用人還是奶娘。
嬤嬤聞言,長嘆一聲,道:“回來就好,姑娘,我們終究是被遺棄的人,不能對‘他們’動了心思,我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你,不曾想,哎……”
嬤嬤復再長嘆一聲,轉身走了。
雨師妾也回了雨師宮——
波瀾壯闊的宇宙星海之中,有一艘似船非船的龐然大物正在急行。
船上有三十八人,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那個劍眉星目,俊朗飄逸,只是他一開口、一行事,便又給人俗氣之感,他一身的煙火味兒,卻又一副出塵相,真是一個矛盾體;女的那個蛾眉代秀,鳳眼含情,然情思飄忽,漫不經心。
正是野人和姖兒。
野人埋怨道:“不是有什么神馬神龍么,日月神教真小氣,只給一艘破船,慢死了。”
姖兒嘲笑道:“你懂什么,能在星海間翱翔的,只有這‘破界船’能做到,至于龍嘛,那是雜碎們的奴隸,我們不稀罕的;至于馬——哼,你見過哪家的馬能在宇宙里飛?土包子一個!”
野人反駁道:“你懂個屁,老子便見過,還騎過。”
姖兒打斷道:“在哪里?指出來看看!”
野人急道:“你——好,你等著,將來老子便找來給你看,可惜一匹白的葬身地獄,一匹紅的卻是賊子的馬……”
姖兒不明他所言的“地獄”所指,她以為是九天十地的“夜界”。
“客卿、師姐,我們到了雨師宮的轄界了。”
野人飛上船頭,但見得一片藍色的宇宙飄忽,宇宙中所有的星星都是藍色的,他贊嘆道:“真他媽好看!”
姖兒搖頭嘆息,鄙夷道:“土鱉不可怕,就怕土鱉沒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