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的表情本來是還只是有些愧疚,但聽到士燮說要舉族遷往雒陽,一張臉頓時被嚇白了。
“大人,這是為何?咱們在交趾待的好好的,為何非要去雒陽?”
“你也知曉咱們本來就是在交趾待的好好的?”士燮惱怒地看向他:“那你還惹這么多事干什么?若不是因為你,咱家豈會這般被動!”
士徽心中此刻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雖然知道這次事件都是因為他行事不密,但不知怎么回事,士徽心中總是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這當中應該是還有曲折。
但具體是怎么個曲折,他現在也琢磨不出來……反正他爹現在是將屎盆子一股腦的全都扣在了他的頭上了,橫豎都是他的問題。
但心中的想法也不過是他的疑惑,真要讓他去想這中間到底有什么問題,他也想不出來。
“我心意已決,去雒陽的事,就這么定了。”士燮再次肯定了一遍。
“我不去!”士徽直接脫口而出:“要去你們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交州!”
士燮并沒有被士徽的話而嚇到,他只是冷笑道:“隨便你,你想死在這里,你就死在這里吧……不過為父告訴你,以伱今日之所行,若是傳到雒陽,陛下必然會把你緝拿回去,然后定罪問斬……你想死在這里,呵呵,除非你現在就自盡。”
說罷,士燮轉身向著帳外走去,頭也不回地道:“全族因你一人而落于此等境地,你還這般執迷斗狠,我若是你,就該好好思量一下,到底應該做些什么,才能補救。”
說罷,士燮便將士徽一個人扔下,邁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士燮適才那副譏諷和不屑的表情消失了,反之變成了滿面的沉痛。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無奈搖頭。
“這小子,如何這般固執!這么大的事壓在他頭上,他居然還不服軟……似此性格,日后若由他帶領全族,到頭來老夫爭了什么都得讓他敗沒了!”
不得不說,士燮的眼光是沒錯的,歷史上在士燮死后,士徽為了維護他在交州的利益,與孫權反目,可惜他的能力太差,面對呂岱,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反而復歸,而他這種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作為,導致全族被孫權所滅,只是留下寥寥數人而已。
士燮與士徽談過之后,便去見黃敘,向他告罪。
黃敘扶著士燮,道:“公父子為國如此犧牲,又何罪之有?令郎這些日子的表現,著實讓人驚嘆,若非我事先得了士公相告,還真以為他會反哩。”
士燮臉不紅心不跳。
“黃府君,有些事只是咱們私下里說,陛下讓我們士家辦的,乃是天大的要事!容不得一點疏忽,既然要做戲,那便做十足的戲,也好讓袁氏不疑……我這嫡子經我調教,已是頗有謀略,從現在開始,他便會在老夫的指點下開始為陛下辦事……但為了事成,此子斷斷是不能與朝中人接頭的,老夫在后方總覽全局,以免被人瞧出破綻。”
黃敘聽了這話,感慨道:“陛下這一次,真是選對了人啊,佩服……佩服!”
士燮又與黃敘謀劃了一番之后,方即拜辭,兩人約定,隨后便由黃敘看管著士家全族去往雒陽,同時將士家在紅河埋伏天子使軍,意圖不軌的事情散布天下。
與黃敘計較過后,士燮便轉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找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士頌,一個是士干,都是他的親兒子,也是士徽的弟弟。
“你們的兄長,真是太讓為父失望了,若是真將士家交到他的手上,怕是咱們全族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次為父要考驗他一次,若是他真的不行,這士家的家公之位,回頭便需另擇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