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袁術淡淡道:“紀校尉,不得無禮,劉公子乃吾貴客也。”
紀靈一聽袁術的語氣平靜,并不似真的惱火了,低頭不吭聲了。
袁術再次看向劉琦,道:“不想這天下知我心者,竟是景升兄與劉郎……唉,想當年在雒陽之時,吾與景升雖少交集,但彼此卻能神交至此,著實難得。”
劉琦心中不由哂笑。
你是真自戀啊,劉表在雒陽的時候,哪有時間天天研究你?弄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關注你一樣,心里沒點逼數么?
劉琦淡淡道:“袁公此言是也,嚴君也是替袁公深感不值……嚴君曾對我眼,論出身,論才能,論授官之高低,袁公皆在袁紹之上,如何反倒是讓他成了關東盟主?”
袁術咬緊牙關,恨道:“袁某亦是不知為何……那橋瑁、劉岱、張邈、韓馥、王匡、張超諸人,皆以那庶子馬首是瞻,全然不將我這袁氏嫡出放在眼里,便是我那幾個同族兄弟,對袁紹亦頗看好!”
說到這,便見袁術重重的一拍桌案:“這些人不跟隨吾,反倒是去隨吾族中家奴,可笑之極!”
劉琦一個勁的點頭,口中言:“對,對,太對了。”
但他心中想的是……還是從你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吧,論及身份血統,你或許是比袁紹優秀,但在處世方面,你一定是比他差了好幾個等級,才會落到今日這個局面。
但話肯定不能這么說。
“嚴君在荊州時,也曾與我說,袁本初虛榮好美言,嘗逞口舌之利,實無真才實學,當初若非他向何大將軍進言讓董卓入京,如今的漢室,絕不會受此大難。”
袁術聞言,頓時精神一振,如同找到了知音:“正是!正是!若非吾袁氏家奴,董卓焉能張狂?”
與一個人拉近關系的最快途徑,無異于和他就一個他最在意的話題上產生共鳴。
而經過劉琦分析,他跟袁術能夠產生共鳴的方式,毫無疑問只有一個。
那就是把袁紹罵的狗血噴頭!邀請袁術一起日了他祖宗十八代。
嗯……好像不行,袁紹和袁術是一個祖宗,罵袁紹本人可以,但若邀請袁術日他自己的祖宗,袁術應該是不會答應的。
又與袁術噴了一會袁紹,劉琦開始轉變話鋒:“其實劉琦此來,除了想向袁公借道之外,還想以宗親之名義,協助袁公扭轉眼下的形勢,畢竟在嚴君眼中,袁公才是袁門棟梁,亦是天下士族門閥之表率。”
袁術奇道:“劉郎打算如何?”
劉琦并不著急向袁術闡述自己的意見,而是先詢問他:“敢問袁公,不知袁紹近日可曾寫信,暗中邀袁公支持他,一同擁立大司馬為帝?”
袁術聞言大驚。
擁立劉虞為帝,是袁紹剛剛才議定出來的!
此事袁紹暗中通知的刺史郡守亦是不多,因為事情還未有定論,因此尚未公布天下……就袁術了解,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數。
劉琦如何會知道的?
劉琦身為穿越者,當然會知道!
同時他知道的還不僅僅限于這一件事。
看著袁術驚疑不定的表情,劉琦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沒錯的。
接下來,是利用先知的優勢,來誤導袁術。
“袁公,大司馬乃我宗親聯盟之人,袁紹欲擁立他為帝,我等身為大司馬盟友,豈能不知?”
袁術愣了片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暴怒。
因為劉琦的話,從側面讓他知道了一個訊息。
時間對不上!
袁紹前番給自己的信中曾言,他正在策劃擁立劉虞為帝之事,只是還未曾施行,因而置與于袁術,請他支持自己。
可通過劉琦的話來看,宗親聯盟早就通過劉虞知道這件事了。
劉虞的信使從幽州往南方走,就算是不見劉表,直接見劉琦,最少也要二十天開外,若是稍有阻隔,甚至可達到一個月。
這說明什么?
說明袁紹早就已經找劉虞談過這事!不然劉虞怎么可能在一個月之前,就置書于南方的劉氏宗族?
至于寫書信邀請自己支持他,完全就是走個過場!這事我同不同意,他根本就不曾在意。
袁本初啊袁本初,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擅專!
看著袁術已經開始逐漸扭曲的表情,劉琦知道,他的計劃得逞了。
這計劃是沒法破的,因此這條訊息根本就是利用了他自己的先知,幽州到此地的時間差是客觀存在的事情,就是袁紹本人在此,也是鐵證如山沒的解釋。
這事不取決于誰的智謀高,誰的智謀低……這事本來就是超自然的,無解。
袁氏兄弟,這次是徹底鬧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