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李儒道:“遷都之事,歷經數月,皆因關東諸賊屢番攻伐,讓老夫難以抽出手來以競全功!事到如今,雒陽百萬之民只是遷移了十之二三,若是再遷延下去,這遷都何時是個頭?”
李儒長嘆口氣,道:“雒陽之民,大多世居于此,特別是城內的那些從南陽遷居而來的望族,自光武時期祖業數代皆在此扎根,很是難動,他們故意遷延,方致使遷都之事進境甚緩……”
“啪!”卻見董卓重重的一掌,拍擊在了水面,咬牙切齒道:“這些蠅蚋賊,一個個竟跟老夫耍心思,且待老夫破了關東諸賊,再好生與這些賊子算賬,看看他們有多少膽量,居然敢忤逆老夫……啊!”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董卓突然怪叫一聲,猛然從池中站起身來,而水中的那名采女則是被他掀了個跟頭,摔倒在水池內,嗆了一口水。
她倉惶的站起身,不停的咳嗽。
董卓惱羞成怒的一把抓住那采女的頭發,聲嘶力竭的吼道:“賤人,安敢弄傷老夫?”
那采女渾身濕漉漉的,被董卓揪著頭發,一邊因嗆水咳嗽,一邊痛苦的哀嚎。
“相國,妾、咳咳、妾身不、不是故、咳咳……故意的,妾身在、在水中好冷……”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董卓已經將她的頭顱惡狠狠的摁入了水中。
那采女的頭被埋入水中,不能呼吸,只是拼命的撲打著水面,濺起了陣陣的水花。
不多時,那采女的動作開始逐漸變緩,一直不停撲騰的手也緩緩的垂落了下來,落入水中,少時便完全不動彈了。
李儒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般景象。
董卓好用刑法立威,這是他的習慣,只要是膽敢忤逆他意思的人,結果都是死。
刑法立威,是他約束麾下一眾西涼豺狼,并威懾羌族的重要手段。
能夠駕馭數萬虎狼之徒者,必以殺人為常事。
董卓隨手將尸體仍到池中,轉身走出池子,對李儒道:“眼下袁紹和袁術不睦,關東群賊暫時不會對老夫出手,若是不乘此時機完成遷都,老夫還要在雒陽耽擱至幾時?可那些劉氏宗親,會眼睜睜地看著老夫遷都嗎?他們必然阻止……若是不打疼他們一下,他們焉能聽話?”
李儒恍然地點了點頭,道:“卑下明白了,劉氏聯盟所依仗者,相國與關東群賊鏖戰,他們于中取利,如今二袁不睦,關東諸賊暫時不會與相國作對,相國便無需在宗親和諸賊中來回制衡,若是乘此時節拿下荊益兩軍,倒是可除去一心頭禍患。”
董卓將長袍披在身上,道:“不錯,二袁若是與老夫作對,老夫或許會去拉攏諸劉制衡,如今二袁不來,老夫留著那些宗親作甚?老夫如今已是不容于天下,殺不殺宗親之軍,對老夫來說已是沒有區別。”
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李儒思慮了一下,道:“那若是急切之下打不下宗親之盟?”
“打下了,就省心了!打不下,那就跟他們談!他們北上,不就是想跟老夫談條件,撈取些好處么?”
李儒終歸是毒士,略一思索,便想出了個中奧妙。
“相國行事果然是神鬼莫測,卑職佩服之至。”
董卓哈哈大笑,道:“劉焉劉表之輩,也妄想用什么大義來威脅老夫,卻是找錯了對象,老夫要讓他們知道知道,老夫與二袁賊子,可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