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仰頭望天,道:“可施何利,能使諸蠻各族不睦?”
“春秋之時,有諸侯為掌天下權柄而竟相稱霸,今諸蠻各自為政,立戶制度被廢兼賨布之策重施,久后各部勢力必將愈大,而勢力愈大,則各部野心定也會不斷增長……我聞五溪蠻酋首沙摩呲和沅陵蠻酋首相里蓋,早些年間便有了稱王之心。”
“稱王?當蠻王?”劉琦聞言笑了:“這野心一個個真都不小,一堆荊蠻荒部,各自為政,就想在這邊郡之地稱王是么?”
張湯言道:“府君瞧不上所謂的蠻王稱謂,但這稱謂在諸蠻眼中,便如咱大漢男兒的兩千石之位,是為畢生之愿。”
劉琦點了點頭,暗道這倒也是,人和人的生長環境有所不同,在蠻人的眼中,這蠻王的稱謂可能就是人生的最高目標了。
劉琦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那依照張君之見,我等眼下當如何以這蠻王之名為餌?”
張湯邁步上前,對劉琦低聲耳語了一番。
……
次日,劉琦和劉磐又再次召見了五名蠻將,對他們道:
“我們昨日得到了消息,四郡之地,有人正在暗中招兵買馬,欲犯上作亂,其勢頗兇,態勢甚急,當下若從荊北調兵,路途遙遠周轉非為正道,現欲調諸族兩萬四千的勞役為卒,實操實練,以為急用,特此告知諸公!”
益陽蠻將羊棧岑浪聞言,頗有些不滿:“府君,此事未免太急了吧?我們這些人剛到長沙數日,屯田之事未有任何進展,如何就要轉民為軍?哪怕是我等族長應了我等應為府君所驅馳,但府君如此行事,是不是未免太過?”
劉琦微微一笑,道:“還有一件事,想與諸位說清。”
他來回看著諸蠻,道:“諸位皆知,家嚴劉荊州,奉旨為鎮南將軍,假節于荊州七郡,現為鞏固荊南,讓諸部落與我漢人交好,除了施行賨布之策外,還打算向朝廷請旨,請在荊南設立一位蠻王,并設護蠻校尉,以領諸族。”
這一番話說出來,便見那五名蠻將都愣住了。
蠻將百里浠沉默了一會,道:“府君此言當真。”
劉琦淡淡道:“眼下長沙和武陵郡,對待諸族已不再編戶編籍,諸位族長皆被委以邑長,形同一縣之君,但又有誰能夠替陛下管理諸為族首,治理諸族,唯有在諸族長中,選出一位‘蠻王’,以兩年為一任期,總攝諸族要務,此事勢在必行,嚴君已經上表去了長安,只等相府東曹與選部擬定食邑之后,便可行之。”
這話純粹就是扯淡糊弄傻子的,劉表好端端的,如何會向長安上表去立什么蠻王。
就算是上表,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而且長安朝中的官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但這些樸實的蠻人,第一反應卻都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