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白收劍入鞘,向徐千算道了聲謝。
看徐千算不像缺錢的人,用錢對他表達謝意反而敗好感,姜慕白想了想,說:“挺晚了,我回去做桌好菜,我們喝幾杯?”
“不了,我爺爺睡得早,我得先回家給他講睡前故事,改天再去你家蹭吃蹭喝,回見。”
徐千算擺擺手,說走就走,爽利瀟灑。
姜慕白目送徐千算的背影遠去,低聲說了句符合當前畫風的臺詞:“真是個妙人。”
今天收獲不小,三十萬預算能買到一柄具備收藏價值的下品寶兵,外加一把專仿和一把短劍,說是血賺也不為過,姜慕白心情大好,回家時忍不住哼起了一百年前的流行歌曲。
然而推開門后,好心情不翼而飛,因為他看到令人心痛的一幕。
屋內,姜徽音摟著嘟嘟蜷縮在墻角,兩邊臉頰掛著淚痕,面色蒼白,如雨后梨花。
魯迅先生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姜慕白對此深信不疑,直到這一刻,他有所動搖。
看見小丫頭哭成這樣,最先填滿他心房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悲痛。
“哐當”
價值超過三十萬的劍匣被姜慕白隨手扔在地上,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墻角蹲下,急聲問道:“徽音,怎么了?”
姜徽音一反常態,咬住下唇不說話,似乎是覺得在哥哥面前哭泣很丟人,她低下頭,用額頭抵著膝蓋,把臉埋在彎曲的兩腿間。
姜慕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焦躁,輕撫姜徽音的短發,盡可能溫柔地問:“徽音,發生什么了?”
“學校,明天,特殊考核。”姜徽音啜泣著說出幾個零碎詞匯。
姜慕白松了口氣,還好這丫頭沒有給出“我沒事”、“我很好”之類的回應,不然真叫人揪心。
期末考核而已,再糟糕也有限度,就算她所有科目全部不及格,也只是一時失利而已。
姜慕白只愿這丫頭能健康快樂地成長,至于其他,不做要求。讀書也好,習武也好,都是她的選擇,姜慕白作為兄長,有義務解釋說明不同選擇將會帶來不同后果,但沒資格規劃她的人生。
“明天期末考核,沒準備好?”姜慕白輕輕拍著姜徽音的后背,柔聲道,“沒事,盡力去考就行啦,考完我帶你去吃大餐呀。”
“不,不是的。”姜徽音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道,“五年級的特殊考核,是要我們明天把兔兔帶去學校……嗚——”
姜徽音說不出口,可姜慕白已猜出大概。
以前他在網絡上看過一個新聞,說大和某地學校讓年幼的學生把肉豬當成寵物養大,在學生與“寵物”有了感情之后,讓他們親眼目睹肉豬被送進屠宰場宰殺,以此培養學生的生存意識。
姜慕白一度以為這是無良自媒體編出的故事,沒想到真有人會做這種不可理喻的蠢事。
“我不想……嘟嘟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這樣對它。”
姜徽音很用力地搖頭,接著,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哥哥。
“哥,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