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騫冷哼一聲,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子,“我家小姐只是個弱女子,落到你們手里,迫于無奈,自然只能任你們擺布,但你們若是以為利用她就能使我叛變,那你們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王二聽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后,才看著陸騫慢慢道,“陸兄一顆忠心,確實感人肺腑,只可惜這眼神,未免也太差了些。”
他向旁邊退了幾步,讓身后女子的身形徹底顯露出來。
那女子也跟著走近了些,最后直接抬手將冪籬摘下。
陸騫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也看著冪籬下寶珠的臉。
“怎么會是……”他喃喃自語,不可置信。
寶珠對他微微一福身,“讓督軍失望了。”
“小姐呢?”陸騫急急問,“你怎么可以背叛她!”
寶珠也不打算瞞他,如實道,“郡主已經離開了。”
“你怎能……”
陸騫本想提醒她不可以稱呼郡主,以免被王二發現端倪,可是轉念一想,寶珠既然都已投奔王二了,自然也不會再顧及這些,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
寶珠輕輕搖頭,原來這個陸騫竟然這么固執,即便話都已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在相信著是他們里應外合才劫持的郡主。
寶珠道,“郡主確實已經離開,但她的去向我目前還不能與督軍說。”
她問道,“弄丟了郡主,督軍即便是到了幽州,也是死路一條吧?”
陸騫別過頭去,“與你們何干?”
王二笑嘻嘻看著他,“既然左右都逃不過一死,陸兄為何不考慮加入我們呢?”
陸騫氣極反笑,忍不住罵道,“鷹怎能與雞為伍?狼怎能與狗為伍?讓我加入?你們休要做夢了。”
王二不急不惱,“陸兄怎么知道我們不是正規軍?”
陸騫不屑與他辯駁,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王二繼續道,“陸兄也是有家室的人,即便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家人考慮一下嗎?”
陸騫譏諷道,“今日我若死在這里,她們當以我為榮。但我若茍活下來,那我便是家人的恥辱。”
王二似笑非笑,“可是陸兄有沒有想過,你若死在這里,你家中妻女的日子,只怕會更難熬。”
陸騫知道王二是在用激將法激自己,并不回應。
一旁的寶珠忍不住道,“陸督軍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偉大的事情嗎?真的以為只要死了就沒有辜負使命嗎?”
“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郡主一手設計的,郡主又為何拼命要逃離幽州,這一切,督軍難道真的半分也不曾懷疑過嗎?”
陸騫只沉默不語。
寶珠有些恨恨,“真不知督軍的一顆忠心,究竟服從的是朝廷呢,還是只是上司的命令呢?”
“若只是服從命令而不知思考的話,那督軍心中的大義又從何處來?難道不是一經推敲就要碎掉了嗎?”
寶珠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子,鋒利而刺人。
但陸騫似乎就打定了主意不理睬,只沉默著不發一語。
寶珠見狀,心知或許是勸不動他了,也有些心灰意冷,“罷了,看來是郡主看走了眼,督軍心中只有服從命令一項,并不是合適帶兵的人選。”
她心情低落,王二也跟著嘆了口氣,安撫道,“沒關系,即便不是他,也可以是別人,攻打突厥,又不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