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進城中,也發現了這里與正常的城市有所不同。
首先它的街上很空曠,行路者只有士兵和少數一些商人,皆是行色匆匆,絲毫不見平頭百姓的身影。
其次城中布局相較于普通城池來說,也少了煙火氣。
除了少數幾家商鋪外,城里盡是兵營和糧倉,再見不到其他。
這是一座銅墻鐵壁鑄就的城市。
說直白些,就是沒有人味。
但是它的形成卻是為了保護在他身后的成千上萬個城池,使它們平安喜樂。
這樣一想,云州城似乎也顯得不再那么冷冰冰了,而是多出了幾分溫情。
李容牧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在云州城中,路過的士兵皆是下跪參拜,不敢怠慢。
這是陳堯下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遵從,但是心里究竟幾分真心順從幾分不情不愿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北地空曠而寒冷的氣候與眾不同,養出的士兵們也帶著幾分高傲。
他們最是瞧不起南方養尊處優的士紳,在他們眼里,那些禮節更像是道貌岸然者制造出來的虛偽表象。
只不過是因為不需要他們上戰場保家衛國,才慣出來的繁文縟節罷了。
北地士兵們現在還并不知道,其實在這一點的想法上,李容牧與他們是不謀而合的。
經過士兵們的行禮,陳堯終于將李容牧帶到了總管府。
說是總管府,其實也不過就比普通軍營多出了兩個院子罷了。
它的規模就像是長安城中隨處可見的三進四合的中等規模宅院,饒是李容牧常年在地方奔波,眼前這個也是他住過最簡陋的地方了。
不過李容牧倒是很開心。
沒想到還有個院子,這可比他一開始設想的好多了。
他本來也沒有那么多要求,眼前這個院落既獨立于外面軍營,又有幾個院子可供分配,無論是居住還是種花種草都合適,給他和容與以及定智住剛剛好。
陳堯請李容牧進府,他卻擺了擺手,轉頭先去問跟在身邊的崔洪度道,“智大師呢?”
智大師不是軍中的人,所以適才城門會面時需要他們回避。如今已到了住地,李容牧自然要問一問定智去了哪里。
崔洪度趕緊命一個小兵前去找人。
不多時,披著袈裟的老和尚和他身后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小沙彌就穿過了層層士兵走了過來。
智大師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見到他們跟來,李容牧放松下來,想起陳堯還在身邊,于是主動開口解釋道,“本王最近總是夢魘,幸好途中遇到了智大師,為本王排憂解難,便一直跟來了云州。”
陳堯目光看向定智和他身后垂頭不語的小沙彌,學著定智的模樣彎腰回禮,很快移開了目光,沒有深究下去。
關于這件事崔洪度在信里已經和他說過了。
他沒什么所謂。只要不影響打仗,李容牧就算身邊帶十個和尚他也不會反對的。
一行人很快走進了云州總管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