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嫁金龜的代價,是也變成一只烏龜呢?
比如出軌,養私生子,這些任何現代女性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卻得視若無睹,甚至還得明面上和小三交朋友,姐妹相稱。這樣的人生,即便是書中最尊貴的女人,恐怕也不會幸福吧。不知怎么,易如歌突然就想到了鳳逸的母親。她的早逝,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年幼就失去了母親的庇護,鳳逸到底是怎么在那個漆黑到光都照不進去的宮廷里活下來的。
“我,”易如歌猶豫了下還是開口,想要給地下的鳳逸留點錢和吃的再離開。沒想到易如歌還沒來得及開口。這時候,遠方先傳來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少主,您還好嗎?找到易姑娘了嗎?”挺著孕肚,如一個笨企鵝一樣笨拙走來的狄霜,就這樣映入了易如歌的眼中。
狄霜本不是一等一的容貌,尤其是不能和易如歌的天姿國色相比。
但這會兒她穿金戴銀,身上裹著錦緞,脖子帶著金項圈,手上帶著玉鐲,和頭發凌亂如雞窩,整個人也臟亂不堪的易如歌比起來,倒更顯高貴雍容。
尤其是狄霜唇中話語未吐,眼淚先落。更是瞬間讓白珂軟了骨頭。他頓時一改剛剛對易如歌呼來喝器的威風架勢,說話都慢了幾個聲調。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做什么還挺著一個孕肚出來。”
“我想著親自把易姑娘接回來,這樣才顯我們的誠意。皇上那兒,也好有個交代。”
白珂柔情蜜意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你放心,一切有我。”
他轉過頭來,用吩咐一條狗的話語對易如歌道:“易如歌,父皇那邊看你的了。你一會兒就去跟父皇說,你自知德不配位,甘愿把太子妃之位讓給狄霜。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亂說話詆毀狄霜,或者再鬧妖來讓父皇替你出頭,我可饒不了你。你要想清楚,終歸以后和你過日子的男人,是我白珂,而不是父皇。”
說著,他用力捏住了易如歌。他的手指那么用力,似乎要把易如歌的骨頭都捏碎。一旁一位英姿勃勃的將軍連忙上來阻止,還勸道:“易姑娘,請跟屬下回宮。皇上知道是少主不對,讓您受委屈了。您只要回宮,皇上會為您主持公道。您放心,您是魏昭帝唯一的骨肉,將來肯定是要做皇后的。”
白珂頓時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邊安慰著快要昏倒的狄霜,一邊拿出鞭子狠狠地抽著那將軍,嘴里還叫道:“我不愛易如歌,我永遠不會愛她。我只會愛狄霜,我只會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狄霜和我們的孩子。”
狄霜揉揉眼睛,頭死死地埋進白珂懷里,好一對苦命鴛鴦。
易如歌認出了那拉人的將軍是皇帝的侄子熊棠。她感激地沖他笑了笑,隨即自嘲。
這白珂可和老爹異常偏心,隨時有退位讓賢危險的鳳逸不同,他老子白學納了足足一個連的妃,卻只有他這么一根獨苗。
他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時強硬起來,連他老子白學也要讓他三分,否則他也不敢當眾說出廢棄父皇白學和先魏昭帝定下的婚約。
這一瞬間,易如歌仿佛看到了自己之后的日子。戴著那頂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鳳冠,卻在日復一日的嫉妒里,耗干自己所有鮮活的生命。說不定還會留下一個無人庇護的幼子,在偏心眼的父親和有親子的心機繼母手下討生活。
她推開了白珂勉為其難遞過來的手,對他道:“我不會和你回去,也不會成為你的妻子。我要和地上這個男人在一起,永結同心,白首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