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他都挑那種最難練,連有些上了年紀的武功高手,都練不成的功夫。以至于受傷成了他的家常便飯,身上總是有各種淤青。
他早已感受不到痛了。直到這次,遇到易如歌。
與宮里面那些循規蹈矩的女人截然不同,她從不守著那些破規矩,也不裝大度賢良,只是按自己的真性情,肆意率性地活著。
逸軒得罪了她,她能毫不顧忌自己淑女的身份,隨時揮拳,把逸軒打得滿地跑。
平日里也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逸軒曾經說過,他是被色迷暈了頭。他不明白易如歌除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之外,哪里吸引人。
可總是不由自主想靠近她的人,不是也有逸軒嗎?她身上磅礴的生氣,讓鳳逸覺得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笑,看著她鬧,他就覺得生命里那個缺口似乎被又吵又鬧的她填滿了。
這樣輕松愉快的日子,他從沒有過。有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算計,
看著揪著白珂的衣角,盡管牙齒都咬得發酸。他還不是不得不承認一點。
他此刻不由得有些羨慕白珂了。羨慕他可以理所應當地在父親腳下撒嬌。白學縱然心里有再大不滿,也不會如他的父親那樣。
無緣無故地責罵他,找到個由頭就如滔滔流水般鞭打他。
而且白珂再壞,他是他爹的獨子,是一個十拿九穩的皇太子。他即便是被狄霜騙個千次萬次,也可以有他老子當靠山,
而他鳳逸呢?他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傷口,就等于告訴所有人。
“快來殺我吧,我現在受傷了。”
這么多年,他名義上是勢力稍稍弱于齊國,但總體上還是能與齊國白學分庭抗禮的一國之君,受到眾人仰慕。
背過人來,他卻是個睡覺都要踹著匕首,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得全副武裝的驚弓之鳥。
他的生活機關算盡,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飯都要小心試過毒之后才能入口。
若是連狄霜這種初級綠茶,白蓮花的手段都看不穿,那他早就在被第一次薛霜觀察后就死了。他受了傷,只有自己舔舐傷口。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只能自己裝成沒事,隨后才有強撐著脊梁骨站起來的機會。
宮外和宮里都一樣,哪里都不是他心靈暫時的棲息之所。
他得不到一間能令他一夜好眠的宮室,就連一個安全點的地方都找不到。
這樣的他,可以給易如歌幸福嗎?
鳳逸正在糾結,卻聽到白學道:“大侄女。我知道我這兒子對不起你,可是他也只是豬油蒙了心,暫時腦子不對了而已。你放心,只要你嫁給他,我會為你撐腰。珂兒也會因為對不起你,而好好對你。珂兒,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