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昏暗得很,鳳逸只能大概看到易如歌乖乖地不再反抗白學的模樣。他心里立馬以為她已經被白學說服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從他的肚子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很想沖過去對易如歌解釋。不是這樣的,有些事真的是天意,他遇到她是命中注定,被她攪亂了一池春水也是避無可避,他對她一直都是真的。
可他始終沒有向前,嘴唇囁喏了幾下也沒有說話。
倒是離歌按捺不住了,她雖然愛女心切,卻漂泊世上多年,人情老辣,又對白學了若指掌。片刻的關心則亂后,她臉上就只剩下一片清明。
只見她上前幾步,對著不動聲色帶著易如歌退后的白學道:“白學,我知道你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放了我女兒,我帶你去找我夫君留下的秘密寶庫。這樣你就能有錢,去擴充軍備,去攻打周國。”
白學眼睛,霎時如被點亮了的燈,他胸膛劇烈起伏,卻仍舊不忘討價還價道:“好,但我還要你嫁給我。我們和珂兒,如歌一起辦轟轟烈烈的婚事,讓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白學,和你離歌成親了。”
離歌沒有絲毫猶豫,立馬道了聲好。白學立刻大喜過望,卻沒有放了易如歌。而是對著正忙著和狄霜你儂我儂的白珂道:“珂兒,過來。扶了你妻子走,我們一起去辦婚事。”
白珂不舍對他頻頻拋媚眼的狄霜,卻更不敢違抗他老子。扶了被他老子點了穴道,而不能有反抗動作,只能用眼神來殺他的易如歌走,完全沒有注意到鳳逸的眼神也能殺死他千萬遍。
一行幾人正要離開地牢,出發去尋找魏昭帝留下寶庫。白學卻突然道:“師妹,這里的都是咱們一家人。只有這位周國皇帝不是。”
鳳逸立刻感覺到了自己周身氣壓變低,似乎周圍的人都突然變成了狼,而他就是狼群盯好的獵物。
他不動聲色地開始戒備,如他過往千百次做過的那樣。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盯著易如歌,看到她臉上沒有半點懷疑的神色。他心里不由得又是欣喜,又是緊張。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她為什么一直不動聲色?這個臭丫頭,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他的。
鳳逸心里頓時亂作一團,以至于一向警惕至極的他,在遇到如此危急的情況下,竟然沒有留意到離歌這時候突然笑了。
她完全無視在場除了鳳逸之外,所有人詫異的目光。只是走過去,親昵地拍了下白學的肩膀道:“師兄,你可是天下無敵的王,馬上就要拿下周國,當世上唯一的君主,那你又何必在意鳳逸這黃口小兒。莫非你覺得,他有那個本事,能殺得了薛凌。還是與薛凌惡斗一場后,元氣大傷的周國夠資格成為你的對手。”
白學與離歌是少年摯愛。離歌對他了解頗深,他又何嘗不是對離歌了解透徹。
離歌的意思很簡單。鳳逸是周國國君,又馬上要加冠,大婚親政。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會成為薛凌的眼中釘。
薛凌這匹餓狼不會眼睜睜看著鳳逸奪回大權,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場惡斗。輸的那一方自是必死無疑,可贏的那一方也會元氣大傷。
他白學只需置身事外,坐山觀虎斗,便可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