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白學總有種擔憂。就算他能替兒子遮擋一時風霜,可他終究會走在兒子前面。
雖然鳳逸竭力偽裝,閱人無數的白學還是一下子就從使臣帶來的信息里,分辨出了鳳逸紈绔子弟的外表下,隱藏的精明能干。
鳳逸通過蹴鞠結交的少年屬下,都來自周國貴族。收買了他們,就等于拉攏了他們背后的父兄。
和薛霜討論哪些胭脂水粉,最合哪些夫人小姐們心意,是為了從中牽線搭橋,讓那些女眷給自己丈夫敲邊鼓,或者從她們口中套些重要消息。不是每一個夫人,都能影響自己丈夫。也不是每一個千金小姐,都能從自己父兄口中得到重要消息。
但貴族中的家長里短,事事都會有關朝廷大局。只要細心品味,一下子就能從中察覺到朝廷大事。
如從一片發黃的樹葉里,看到秋天來了。
他有種預感。鳳逸,是一只即將長成的虎,是一條困在井的龍。他不是病貓,更不是賴皮蛇。
如今他年紀雖小,卻威風已蓄。他日潛龍出海,猛虎嘯林,定能攪動風云,令天下變色。
這次,鳳逸來到齊國。他一直暗地里派人觀察他。果然如薛凌所料。雖然這么多年,他都被薛凌監控無法離開周國皇宮一步,可他卻對周齊兩國的國土,人事,糾葛利害都了然心中。
他一面痛苦,這樣的人,為何不是他的兒子?如果他是出生在齊國的平民,而不是出自原本家鄉是周國的賤民村村民,他就可以任用鳳逸做一個大臣。
以他的才華,定然可以讓齊國富裕起來,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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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他在惋惜,如此良才,如一塊曠世寶玉。可惜立場相悖,使得他卻不得不親手將其打碎。
雖說之前派了那么多殺手,還是讓鳳逸安然離去,著實讓他又驚訝,又起了更重的殺意。
派去周國的探子們都說鳳逸素來不近女色,連自幼陪他長大的薛霜郡主也不過是表面功夫,實則敬而遠之。
他還在想,美人計用來對付鳳逸不太管用。
現在,看到鳳逸與易如歌之間的眼神糾葛。白學卻是那股替兒子鳴不平的氣惱之下,更添新的念頭。
只聽白學清了下嗓子,對還被他緊緊抓住喉嚨的易如歌道:“大侄女,你可真是糊涂。你被眼前這糊涂小子騙了。他可不是什么平民,而是周國皇帝鳳逸。他接近你,必定是為了你這前朝公主的身份,還有你父皇留下的寶庫。你可得分清好賴人,不能選錯了對象。”
最后的話,被白學刻意加重了語調。可偏偏,他又不再是片刻前歇斯底里的瘋狂模樣,而是恢復了溫潤如玉的樣子。易如歌將他這彬彬有禮的談話聽在耳里,只覺得自己成了令狐沖,被岳不群溫柔地喚了一聲“沖兒。”
她立馬毛骨悚然,什么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