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鳳逸曾經說過的,這個世上,只有她打他,罵他,他不但不會如之前在瘟疫村里不反抗,然而會覺得很開心。因為他說過,她打他的時候,永遠只會用一兩成的力氣。不過是給他瘙癢,哪里會傷害到他。
她會讓這個世上,只有她能保持揪他耳朵的權利。
她的目光,讓白珂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也和鳳逸一樣,不,是勝過鳳逸數百倍的天之驕子,眾人艷羨。易如歌卻只能看得到鳳逸,憑什么。
易如歌沒空理會白珂,她只顧死死地盯著白學。幸好,白學此時還沒做什么舉動,可能是心里眼里此時只有她母親離歌,沒空管周遭所有事了吧。
只是這不太正常。易如歌雖然與白學匆匆數面,卻不愿意就因為原主的記憶,認定白學是一個很慈善的老公公。
她完全可以感覺得出,白學并不是一個真愛至上,像他兒子白珂這樣,被愛迷了腦袋,可以為了真愛上刀山下火海的人才。
白學是一個心機深重,走一步看三步,每一個舉動都包藏深意的男人,怎么會如今一副有了離歌就萬事足,什么都不想再要的模樣。
原主的記憶再次復蘇,易如歌不禁有些懷疑。
當日那個書里面“男主雪中求退婚”的名場面。看似浪漫,實則里面似乎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可憐呀。這狄霜姑娘平日里待人好,人也親切。這易姑娘卻刁蠻任性,專挑讓人討厭的事情來做。”
“我看,狄霜姑娘才該是少主的良配,偏偏老爺讓易姑娘投胎,成了前朝公主。這才硬生生讓一對有情人分開,狄霜姑娘即便是能與少主在一起,也只能委屈側室。她這等才貌雙全的女子,真是可惜。”
“沒什么可惜,只要狄霜姑娘日后生下小皇子,這荒唐無禮的易姑娘生不出,不就可以扶正狄霜姑娘。”
“也是,少主這么討厭易姑娘,怎么會碰她。你瞧,這會兒跪在雪地里,不就是想求和易姑娘斷絕關系。”
一群人在那里觀看白珂跪在雪地里,求父皇退婚,直直地把女主氣得吐了血,醒來后就換了她這個芯兒。
一個區區周國賤民出身婢子,居然能收服這么多的人心,還不是有男主,太子殿下在后面護著。
可照易如歌幾次與白學打交道下來,他心思縝密,若是真的要打壓狄霜,怎么會不聞不問地讓狄霜把原主逼得不想活了,讓她這個冒牌貨代替。
男主白珂行為有些渣,而且無腦。明知道易如歌身份獨特,還在眾目睽睽下來個“雪中求退婚”。若不是他是白學獨子,恐怕早被拖出去打了一百大板。
其他不說,不少心系前朝的大臣和深受先魏昭帝恩惠的百姓,都對他頗有微詞。
白學怎么會讓自己的獨子落得這樣下場。除非,他另有圖謀。看著依偎在白學懷中,笑得燦爛如花的母親離歌。易如歌心里似乎有些了然。
白學,是不是在逼愛女心切的原主母親現身,所以才放縱了白珂對易如歌的傷害。然后自己做好人,假裝調解白珂與易如歌之間的矛盾,其實他問的每一句話都在察知她母親離歌的下落。
想到原主記憶里全是白學愛護她的場面,易如歌頓時覺得像是數九隆冬里,給人當頭澆了一大盆冷水。整個人從里到外,包括打的嗝都是冷的。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人,一面笑著對你,一面毫不留情地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