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越發紅了的鳳逸朝易如歌那邊看去,卻見到易如歌也無聲地笑了。她的一雙眼睛像極了被淘氣的小貓咪搶著玩的黑葡萄一樣,咕咚咕咚轉動間,全是滿滿地活潑靈動。
鳳逸臉更紅了,頭低了下去,卻能感受到懷里易如歌在無聲地笑。
他心里突然就有了一個頑皮的念頭。他故意像老鷹捉小雞那樣摸了下易如歌的臉。
易如歌沒想到一向臉黑得跟烏鴉似,又總把自己包成粽子,不許人輕易靠近的鳳逸會變成這樣。
易如歌后知后覺地感覺自己被人輕薄了,她卻眼尾微微上挑,咽了咽口水,只覺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正緩緩從心口布滿全身,臉頰上燙了起來。
看到易如歌臉成了個大蘋果后,鳳逸心里更是高興了起來。他猛地一下用力,將易如歌牢牢禁錮在懷里。
這一刻,他不再是周國隨時有性命危險的傀儡皇帝,也不是忠心耿耿下屬的主子。
他只是鳳逸。一個會被易如歌搞得七葷八素的大傻帽,也會為了易如歌的靠近而傻笑半天的二十歲少年郎。
兩人無聲地互相捉弄,看到離歌心花怒放。原本說完這段掏心掏肺的話,她一直如老僧入定般萬事不理會,現在她卻在心里暗暗感嘆。果然,一切恩怨應該和她一起煙消云散才是最好的選擇。
之前只是放心不下女兒,才不打算走那最后一步。現在看到他如此行為,心中再無其他猶豫。悄悄用手轉了一下寶庫里的一個機關,聽到了一種微不可為的聲音,如同一只隱藏在暗夜里的獸,終于被驚蟄的雷喚醒,可以不再鷙伏。空氣開始變得悶了一些,但還沒有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所以即便警惕如白學,也只是看到易如歌和鳳逸的親密舉動后,眼里滑過一抹詫異后朝她道:“離歌,你可得思考好再做事情。別再做出讓我憤怒的事情。和我對著干的下場你知道,代價你也承擔不起。”
寶庫里的兩匹野獸露出了獠牙,離歌絲毫不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只卻感到了一陣松快。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東西會讓她害怕。離歌不知不覺間就點頭,倒是讓白學心中大喜,以為她屈服了。
曾經白學對她的輕視讓她心里油然而生一種痛苦,讓她想盡辦法去討好他,只要博得她一個歡笑。可是,那已經成了曾經。她和白學,早就如女兒易如歌和白珂那樣。人雖是舊人,情意卻早就不再。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多一個人就不是愛了。妥協屈從,迷失本心。是世上絕大多數人會做出的決定,但不會是她和她的女兒。
她們愛一個人是一心一意的,所以自然要求對方回報我同樣的愛。如果得不到對方完整的愛作為回應,那她們只會選擇放棄。哪怕那人可以令半壁江山之人皆俯首稱臣,對她也不過是過眼云煙。世事千翻百轉,唯有她心中那人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