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這婢女說得別有深意。
薛霜頓時噎住了,站著沒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在思考要怎么跟薛凌解釋,那婢女卻以為她是不想去,冷冷道:“郡主,您可以不聽奴婢的,但請你想清楚,家主是什么脾氣。難道您,真的要跟家主做對。”這婢女很聰明,這也是她為什么能討薛凌歡心的原因之一。
打蛇要打七寸,薛霜自幼被嬌慣,唯一害怕的便是薛凌。
畢竟薛霜與薛凌是一母同胞,她自然是見過薛凌如何對待不聽話的下人,實在是無法不害怕。
哪怕是被他所救,被他培養,又為他賣了多年命的雪忠,照樣因為這次刺殺鳳逸不力而被他囚禁了妻兒。
她這個郡主,看起來風光,其實所有一切都是來自哥哥。若是對哥哥有絲毫違逆,想著哥哥的凌厲手段,薛霜明顯感覺到氣壓驟降了十幾度,輕咳了一聲,隨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鳳逸表情始終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看得薛霜心里的大石頭有些放下,她又裝得像個大家閨秀起來,畢竟鳳逸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尊敬舊仆人,不驕傲做作的千金。心里卻不停地縈繞著小算盤。
不久前哥哥下手刺殺鳳逸的事情,鳳逸應該是不知道吧。知道了,早跟她翻臉,怎么還能如此對待她。
想到鳳逸不知道實情,薛霜心里美滋滋的。可是美過之后,卻不由得有些后怕。
若是被鳳逸得知哥哥刺殺他,那這結局真是不堪設想。她與鳳逸,不就再無可能了嗎?
哥哥也真是,為何一定要死心塌地地輔佐鳳仁。明明他只是個喜歡風花雪月的書生,整天就喜歡和他拿一把琴相伴,說什么“聽聽曲子,豈不自在得很。為何偏要出去爭名奪利”若他只是一個靠著彈琴唱曲來掙錢果腹的樂人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是個王爺。還是大周名義上的攝政王,真不知道。他這清冷得比天上月還安靜的個性,沒有哥哥的支持,如何比得上霸氣十足的鳳逸。
鳳逸的一舉一動都那么與眾不同,讓人不由得愛慕。就連他殺人也是如此。
他們一起出去游湖,卻來了不長眼的刺客。其實鳳逸之前遇到刺殺的時候,有幾次薛霜都在現場。她可以感受到他那一雙看似瘦弱無骨的手,藏著多么大的力量。
就像那次她躲在船里面,隔著簾子不斷聽人的慘叫聲。上好的白色錦緞做成的簾子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紅梅。
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鳳逸的身影,心里對他的崇拜簡直無以復加。很多時候,他是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把一頭特別大的虎狼五臟踢碎。何況只是一群雜碎人。
比起哥哥談笑間就隨意殺人,脾氣暴躁的鳳逸為了自保而殺人更讓她心折。何況,他的動作是如此瀟灑,像極了一位文人墨客正在雪地里踏雪尋梅。
這樣好的男人,終究是她薛霜的夫君,而不會是這破落戶公主易如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