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如歌擺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啦。”可她因為見到薛凌而發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自己。大慈恩寺堪比現代公交車的擁擠,薛凌一家人的跋扈都是她始料未及的。易如歌并不希望在鳳逸的心里再添一道傷疤,卻忘了和他比起來,她實在是見人不多,尤其還是在這個周國。
薛凌既然要羞辱他,就一定會把大慈恩寺所有祭奠親人的燈籠都給搶走。雖然因為眾怒難犯,必定會留給百姓幾個燈籠應應景,但也一定會是把百姓戲耍夠了他才會給。
她的傻丫頭真是蠢,只不過是一個眼神,他便詐出了她的真正想法。
而她卻還不自知地朝著他笑,想要竭力隱瞞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故意岔開話題道:“那里的景觀真不錯啊!連秋千都有呢!我在上面蕩秋千,特別開心。”
鳳逸苦笑了一下,一絲忍耐如流星般滑過他的眼球。薛霜到的地方,所有好東西都會被她占為己有。否則她就會親手毀去,絕不容第二人沾染她看上的東西半分。
她生性不愛忍讓,當日對著齊國太子白珂尚且能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今日卻得俯首跪在薛凌兄妹面前,屈辱感油然而生。不過,她還是眨了眨眼睛,打定主意不說了
她越是這樣故作堅強,鳳逸越發心疼不已。他的手顫巍巍的,就是沒有接那兩個燈籠。
易如歌揉一揉自己酸了的小腿道:“你倒是快接著呀。我站了一整天才排到這兩個。這大慈恩寺的香火好旺盛呀,我排了好久才排到。”
鳳逸一臉迷離的樣子,讓易如歌急了,她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人,我能處理的。真的。”
人心難測,有時連自己都很難判斷自己的心到底在何處。自己到底喜歡做些什么?自己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意義。
易如歌今日被薛家下人趕走好不容易排的隊時,正好遇到了一個穿著紫袍,衣服上繡著蟒紋的貴人,聽周圍香客們說,這就是薛凌。
她不是個會忍耐的人,卻明白此時若是和薛凌鬧翻,吃虧的只有鳳逸。
她低下頭來混入百姓中仔細觀察,卻發現這傳說中厲害無比,把持著周國所有朝政,逼得鳳逸要退避三舍的薛凌,雖然威風,可鬢角卻已經有了微微銀色。
只是一向喜歡裝貴族樣,和妹妹薛霜一樣挺得筆直的背雖然有了微微的駝,他卻絕不允許別人說出來,否則就要將那人活活杖斃。
歲月無情地在他臉上,身上都留下了印記。再過幾十年,薛凌便是創下再厲害的王圖霸業,也終歸是一捧黃土,真不知道他現在如此對鳳逸,到底有什么能得到的。
“我知道你很累很難過,我想要分擔你的痛苦。”
“我只是想你開心,你倒是笑一個給我看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