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信任對他來說,是比黃金珠玉更加珍貴的東西,是他性命所系。他年幼登基,母族全滅,權臣主政。唯一能聚攬人心的,便是泰山崩于前,仍能冷靜自持,從不出錯的圣主模樣。
可易如歌,還是他登基后難得的幾次完全信任幾個人。
白學心像是被油煎著一樣滾燙,他忍不住看著離歌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遠是個卑鄙小人,比不上你夫君的一根手指。我就不能是因為愛你,所以這么多年都對你鍥而不舍嗎?”
離歌搖搖頭,眼中全是冷意,絲毫沒有被白學情意綿綿的話打動,而是道:“師兄,你是什么人,我心知肚明。你是對我有情,但比不上你的皇圖霸業,比不上你的萬里河山。”
“不,你胡說。我對你的情意日月可鑒,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為何你就不是不肯放下過往,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保證,我會好好待你。”白學很想硬氣,但對著自己多年來思念入骨的師妹離歌,再大的高傲,也隨風散去。他真的不想,再一次失去離歌。
“那師兄,你能不能在這寶庫和我面前,選擇我。”離歌道。
“我。”白學又一次猶豫了。片刻后才道:“我愿意。”
離歌早猜到了他的反應,便道:“這就是你和我夫君的差距。他當年,在萬里河山之主和我之間,毫不猶豫地就選了我。而你,師兄,想必你心里,此刻正想著,怎么把這寶庫和我,都收了去。”
“是又如何。都說江山美人,難以抉擇。可唐太宗得長孫皇后,不就是二者兼得。我白學也是一代豪杰,今日得了這寶庫,日后吞滅天下,如何不能比得上唐太宗的偉業。”
白學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看得易如歌和鳳逸都心里一震。
不同之前的文質彬彬,此刻的白學猶如終于剝掉了畫皮的惡鬼。偏偏眼中閃爍著的狂熱深情,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詭秘。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離歌向他投去了厭惡的一瞥,其他人,就連跟隨白學多年的白熊棠和他的親生兒子白珂都從未見過白學這個樣子。
大家都愣住了,誰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整個地牢里連一片葉子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鳳逸下意識地把易如歌護在身后,易如歌的手用力握住了鳳逸的手,笑著對鳳逸搖了搖頭。她易如歌可不是像狄霜那種一遇到事,就只會縮在男人懷里,想不出任何精妙計策脫困。
這樣的豬隊友,是一個神對手最佳軟肋。
若不是有女主光環,死心塌地地被男主白珂保護,恐怕早就成了白學的劍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