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到底練過一些功夫,要奪下一個嬌生慣養女子的發簪還是很容易的。
他稍稍一用力,就搶過了那發簪。只是那發簪尾部實在太過尖銳,以至于劃破了他的掌心。
血順著他揚起的巴掌濺到了薛霜臉上。看著自己這個父母交托過的幼妹,又下不了手。畢竟是他疼了這么多年的妹妹,而且這么多年她也的確替他監視了鳳逸。有些時候他覺得她還小,所以話說得點到為止。沒想到反而讓她對鳳逸一往情深。
看來有些話,現在應該要告訴薛霜了。
他把已經嚇呆了的薛霜拉過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才對她道:“小霜,你現在是大人啦,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了。
薛霜本來只是耍耍脾氣,怎料真的傷到了哥哥。
她有些嚇呆了,這下子更是一心只記得一個念頭,道:“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要嫁給鳳逸。鳳逸,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鳳逸,她從小就在暗中偷偷看他,他無論是讀書習武,還是言行談吐,都是那么優秀。長安許多只見了他一面的女子,都被他打動。如今她傷害了哥哥,只有成為鳳逸的皇后,才沒人敢傷害她。
薛凌聽到薛霜一口一個鳳逸,心里本來就冒火。再想想她為了鳳逸,連命都不要了的事情,更是讓他氣上心頭,干脆就對她道:“鳳逸,鳳逸,他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你還想他干什么。”
薛霜愣住了,她連忙捂住薛凌的嘴巴道:“哥哥,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鳳逸他可是主上,你這樣說話是大不敬。”
薛凌一揚頭,桀驁不馴道:“他今日是主上,明日可就不一定。妹妹,你表兄鳳仁才是天命之主,他身上又有咱們薛家的血。你可得分清親疏遠近,不要被那個鳳逸迷了心竅。”
薛霜像是聽到了豬飛上了天一樣道:“哥哥你是不是瘋了。鳳仁他整天只會彈琴。論起才干,他哪里比得上鳳逸。”
薛凌冷笑兩聲道:“是啊,鳳逸的確是才能出眾。這么多年,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匹馴熟了的狗。卻忘了,狼就是狼,那有可能會被馴成狗。”
薛霜迷惑了,她忍不住道:“哥哥你到底在說什么。”
薛凌自知失言,幸好這里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愛妾,一個是她的妹妹。他咳嗽一聲,義正辭嚴道:“我今天說了什么,你們出去就都給我忘了。”
他本就是對著薛霜說這話,一個凌厲眼神投過去,薛霜連魂都沒了。只聽到哥哥用非常冷的聲音道:“一個字都給我別漏出去,否則以后我看誰還會捧你做薛霜郡主,薛府。別忘了,你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我們薛家。有薛家,你才是萬種追捧的郡主。若是沒有,你和我身旁的愛妾沒有任何區別。”
薛霜驚了,她本就是薛家二老的老來女,生下來就是薛家眾星捧月的郡主。和年長了才和表妹母子來長安的薛凌不同。
她從未想過,自己這天上月,如何能與柳姨娘這腳底污泥相比。而且,這話還是出自一向喜歡講究尊卑的哥哥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