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驚訝蓋過了憤怒,她呆呆地問道:“哥哥,你怎么能把我和這個女人相提并論。我是你的妹妹。”
薛凌敲打薛霜的目的已經達到,本來打算收口。可看到眉眼全是柔弱的柳姨娘,他就忍不住給她做主。哼了兩聲才道:“你還知道你是我的妹妹,薛家的人。那你就給我收斂點,別整天去鳳逸身邊糾纏。丟光了我們薛家的臉,比我身邊的柳姨娘還下賤。”
薛霜不可置信地看著面色冷若玄霜的哥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只覺得自己過往快要二十年的驕傲,在今日幾乎變成粉末。
看到薛霜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薛凌有些不舍,可柳姨娘用櫻桃一樣小巧的嘴唇沖著薛凌耳朵吹了口氣,又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山雞也想變鳳凰。’要我說,這無論男人女人都不能太寵,不然她就上天了。”
柳姨娘語帶雙關,薛凌怎么會不明白。的確如此。
昨天鳳逸竟然敢不換上紅衣來給他慶賀納妾之喜,必須要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受點教訓。除了鳳逸,也包括是奉他的命去監視鳳逸的雪忠。
此刻的雪忠正被鳳逸五花大綁后丟在密室,鳳逸身旁那一箱能夠讓常人失去理智的金銀,雪忠看都沒有看一眼,他只是用滿是憤恨的眼睛看著鳳逸,似乎他平生遇到的所有痛苦,都來源于鳳逸。
完全不記得,那段年幼時美好干凈的過往,沒有血和淚,只有歡和笑的過往,是鳳逸斬斷,而不是鳳逸的父親鳳華斬斷。
這種深入骨髓的恨意,足夠讓山河變色。鳳逸卻只是氣定神閑地拿起一盞茶,對著那樣看著殺父仇人的目光根本不在意。
整個密室安靜得連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到。雪忠只能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喘息和鳳逸氣定神閑的悠長呼吸聲。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就隨著這個又黑暗又無聲的密室進入了他的血管。
以至于鳳逸許久后才道:“看夠了嗎?”他竟然一時失了神。
想起慘死的父母,想起溫暖的妻兒,雪忠咬牙道:“沒有,鳳逸,別以為你的小恩小惠能打動我。我告訴你,我雪忠就算死,也不會要你的施舍。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流落在那個蠻荒之地,虎口奪食。我全家不會被齊國的貪官污吏害死。”
“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被薛凌收留,成為薛凌手上的刀,沾了那么多人的無辜鮮血。”鳳逸淡淡地回道,臉上仍然沒有見到一絲表情。
“反正羽家舊人里恨我的人多了,說自己殺人放火都是被我逼的人也多了。
沒人管當時我也只有十二歲,哪些事情都是我父皇做的,不是我做的。也沒人管,我是不是也被我父皇坑得很慘,想要出手幫羽家舊人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