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日,布莊的小廝再次登門告知傅胭,李婷邀請了汪大公子五月二十四這日下午前來驗看屏風。
傅胭謝過跑腿的小廝,預備當日再開爐現烤糕點帶過去。
手上沒了要緊的活計,傅胭悠悠哉地給蕭烈做鞋面。
他們這邊溫馨和樂,另一個蕭家卻是雞飛狗跳。
自打村子里開始議論蕭家大房分家時到底占了多少銀錢,看熱鬧的就不少,甚至有那長舌婦膽大的直接找上崔杏花打聽。
崔杏花翻著白眼:“能有幾個錢?不都分給那小病秧子看病了嘛。”
“崔姐,你這忽悠誰呢,蕭家家底就這么單薄?”
崔杏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聽的人也不在意,誰不知道誰。就崔杏花那人若能把錢都分給蕭烈兩兄弟看病,母豬都能上樹了!
甭管崔杏花怎么否認,大倒苦水,村子里的流言就沒平息過,甚至越傳越烈,有說她拿了幾十兩的,也有說有上百兩……
村子里的媳婦也有不少是從隔壁王家村嫁過來的,有的還和蕭大寶相看的人家算是遠房親戚。
她們回去時便將近日村子里的傳言學舌,告訴了王家。
王家人聽到這件事,當下便在家里議論開來。
托媒婆介紹,蕭大寶長得端正,家里沒兄弟就一個快嫁出去的妹妹,女兒嫁過去應也吃不了什么虧。
王家還算滿意這個女婿,只是蕭家那邊帶話說家里不算富裕,聘禮只能出三兩,這另他們有些微辭。
議親后,蕭大寶偶爾上門,幫著干干家里的活計,王家看女婿像是個實在人,還想著要不就算了,他們也還急著給下面的兩個兒子相看娶媳婦呢。
聽說蕭家有錢,王家人紛紛覺得被騙了,又怒又喜。
王家大娘算計一番,決定聘禮定不能少于十兩。這樣一個兒子五兩,就都能娶上一門好親了。
等媒婆再上門,提了女方那邊的要求,崔杏花頓時叉腰站起破口大罵:“十兩?她當她們家的姑娘是金子做的老母雞?要十兩,她怎么不去搶?”
媒婆勸說:“崔妹子,你這家底也不薄吧。你們也就這一個兒子,風風光光辦場婚禮豈不美哉?”
“我呸!也不撒泡尿自個照照,她配嗎?有那錢,我還不能找個更好的?!”
“娘!”蕭大寶聽不下去了,出聲阻止他娘。
崔杏花瞧兒子隱忍著怒氣,將到口的臟話又咽了回去,對媒婆說道:“你別被外面那些爛嘴的忽悠了,反正我們家沒這么多錢。你回去告訴她們,最多四兩,愛嫁不嫁。”
媒婆無奈,這要不是為了她十里八鄉的名聲和賺個辛苦錢,她都不想再搭理這兩家了,哪像是誠心要給兒女辦喜事的樣子哦。
等送走了媒婆,蕭強在一邊坐著,仍是不發一言,抽著旱煙。
看兒子臉色不佳,崔杏花假哭著訴苦:“兒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也不容易啊。”
“你爺奶在世時是留了點錢,可他們走的早,這么多年,那倒霉二房仨病秧子,老的老小的小,可都是咱家仁義養著哩。”
爺奶在時,家里除了地,現銀其實不少。這些年又是置換良田,又是翻修屋子,家里還剩下了六七十兩呢。
五六年前,蕭家爺奶一走,崔杏花就趕緊翻找,將老兩口的存銀、地契都搬去了他們大房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