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三爺,他黑狗今兒也能忍受良心的譴責不作人了!
黑狗暗暗發著“雄心壯志”,誰知方猛抬腳猛踹了下他的屁股:“滾滾滾!你小子皮癢了,自己找根棍子回去讓你老娘抽你,都想得什么亂七八糟的!”
“嘴碎就給我捂緊了,別平白無故地污了人家的清譽。”
再掃了眼遠處依偎著的夫妻二人,方猛嘆了口氣,陰沉著臉頹然地走了。
看三爺沒起那歪心思,黑狗也松了口氣,不用真被老娘抽了。
“三爺,我錯啦,都怪我嘴笨瞎說,你等等我唄。”他一骨碌爬起來,追上方猛。
回村的路上,想到今天的事,蕭烈問道:“阿胭先前認識方三爺么?”
傅胭方才察覺到方猛的奇怪后,也回想了下她認識的人里是否有這位。
可怎么想都未想起這個人。
她在趙府時,出府的時候少,不多時候也都是聽吩咐辦事,并不會在外逗留游玩。
府外認識的人確實是少之又少,若是結識過這種本地的地頭蛇,也應記得才是。
看傅胭搖頭,蕭烈便道:“不認識就算了,左右我們也不會常與他們打交道。”
蕭烈握緊了她的手,又和她說起了別的事。
既是不認識,那多想無益,只他心下卻留了絲警惕。
**
也是瞧出了傅胭的一臉陌生警惕,方猛剛剛才未繼續搭話挽留。
這也能理解,他大概就是她隨手施助的那阿貓阿狗,誰又能指望人能記住這街上的流浪貓狗長什么樣子呢。
可他忘不了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太冷了。連綿大雪一下就是大半個月,有屋瓦容身的人家都凍死凍傷了很多,更別提是他們這種無家可歸的孤兒乞兒了。
那年方猛也才十三,瘦弱矮小,去碼頭搬貨都被嫌棄體格,沒人收。
天寒地凍的,食物本就缺乏,有好心婆婆贈送了兩個饅頭,可惜被大一些的乞兒們看到,團團圍住了他,讓他交出來。
方猛年歲小,身板弱,但那時也是一匹兇狠的小孤狼。
他知道搶不過這些人,二話不說,直接抓著饅頭嚼都不嚼就往喉嚨咽。
那群乞兒們見這小矮子反抗,立馬撲上來搶走了他手里剩下的饅頭,還將手指頭伸進他嘴里摳他喉嚨,要讓他吐出來。
他們吃不到,方猛也別想吃到。
方猛死死壓抑著反胃的惡心感,不肯吐出來。
最后乞兒們將他揍了一頓,扒開了他身上單薄的衣裳方才揚長而去。
方猛又疼又冷,慢慢從地上支棱起來,挪動著腳步。
漫漫大雪里,他卻不知該去何方。
求生的意識,讓他在看到一處干草堆時,將自己埋了進去。
可太冷了……干草推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溫暖,他已快要凍得麻木。
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死了,也好,還能早點見到爹娘妹妹,不用像條野狗似的搖尾乞憐卻仍是活得如此艱難,太累了。
而正在方猛意識快要消失之時,有一雙白嫩小手撥開了他面前的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