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張嬸趁著傅胭帶蕭簡回屋收拾東西,將蕭烈悄悄拉去院外的墻角處。
張嬸望著院門前不遠處的那棵樹,猶豫地張了張嘴又閉上。
雖說他們一家與蕭烈向來親厚,但蕭烈畢竟不是自家兒孫,交淺言深,她也擔心她的話說出口會被人嫌棄多嘴。
一時不知該如何張口了。
蕭烈一頭霧水地跟著張嬸來到這里,“嬸子有啥事啊?”
張嬸尷尬地朝他笑了笑,終還是慢慢吞吞地問道:“阿烈啊,你們城里的院子是傅胭貼錢的吧?”
蕭烈沉默了會兒,干脆地點頭。
果然是傅胭掏了嫁妝。
張嬸思索了一會兒,仿佛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才能正確的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眼角的魚尾紋里都帶上些小心和鄭重。
“阿烈,你別怪嬸多嘴啊。”
蕭烈:?
“不會不會,嬸你想說啥直說就是。”
“這夫妻相處在一塊兒,為了整個家更好,都盡心盡力就好,不用算計劃分誰多誰少,誰虧誰賺。分太細,日子可能也就慢慢過散了。”
張嬸將她這么多年的生活經驗慢慢道來:“雖說傅胭這次為了這個家連嫁妝都貼上了,但你也別急,以你們的能力,嬸子相信你們總歸是能越過越好的。”
“這嫁妝是女人的私產,你以后有能力可以慢慢給她填補上;沒有的話……盡力而為,心態要放寬啊!”張嬸邊說邊留意著蕭烈的神色。
她知道蕭烈必不是那種貪圖媳婦嫁妝的人,但也怕他想左了會覺得傷了面,因此才有這場小心的開導。
蕭烈聽明白張嬸話里的意思,一時哭笑不得。
他沒覺得傅胭的主動承擔會傷了他一家之主的男人面子,且他已將家都交給傅胭了,會竭盡全力的配合傅胭為這個家努力呢。
但張嬸也是一片好意,蕭烈沒和她細說家里的分工規劃,只笑道:“嬸你別擔心,我都懂的。”
張嬸舒了口氣,也輕松地笑起來:“那行,我不說了。反正我看阿胭是個好媳婦,你得好好待人家啊。”
阿烈沒了爹娘,處久了張嬸也難免把他當自家孩子多操心。想提醒的事說完了,張嬸也為她操心人小兩口的事有些臊,忙轉身道:“老頭子套個牛車咋這么慢哩,我去瞅瞅。”
下半晌,傅胭收拾好東西,讓蕭烈一一搬上了牛車,三人一塊前去青云街。
路上,傅胭好奇地抬頭問蕭烈:“阿烈哥,張嬸之前找你說什么事了?”
蕭烈淡淡地笑道:“沒事,就是叮囑我要好好待你。”
傅胭故意叉腰挺胸,洋洋得意地說:“那可不!我也有人給我撐腰哩,看你敢不敢欺負我!”
蕭烈被她故作驕傲的小神情逗笑,連忙裝出害怕的樣子:“不敢!小人不敢!”
蕭簡坐在后面聽到,焦急的往前爬了幾步,小手揪住哥哥的衣角道:“哥哥,不能欺負嫂子!”
看孩子當真了,蕭烈無奈地點了點他的額頭:“有你啥事,回去做好啰。”
傅胭笑著扶蕭簡重新坐好:“我們說笑著玩呢。”
隨意閑聊了一會人,牛車停在院子后門處,蕭烈將他們二人先扶了下來,再將牛趕進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