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煙臉上的紅暈褪去,垂下了眸子。
鄭妙語注意到侄女的神色,發覺自己說多了,訕訕地收回了對趙青松的唾罵。罷了罷了,都是些成年往事了,和孩子說這些作甚。
她轉而說起別的:“咱塞北的男兒雖說糙了點,性子也直,不過大多都是會疼夫人的。你別看你姨丈也在后院養了幾個玩意,可誰都不能越過我去!這后院,我說一,他不敢說二。”
“姨母告訴你啊,這高門世家的夫人們都是這么過來的。只要當家的老爺仍敬重著你,這日子就差不了。”
妹妹不在了,鄭妙語將趙云煙當做自己的閨女,真心實意地教授她夫妻相處之道。趙云煙默默地攪動著手里的帕子。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咱們可以盡量挑個更正氣的嘛。我和小勇打聽過了,裴墨至今屋里都沒人伺候呢。他們回城輪休的時候,他也從不沾花惹草。”
“你別看裴家原先家底淺薄,可裴墨靠著自己已經是正三品的參將了。而且他與蕭副總兵、小勇結拜了,那便是結交了勇毅公與咱們府上呢。等到了云京論功行賞,他說不得還得再往上升升。若不是聽說他要找妹妹不肯先成親,鐵定又是一個香餑餑,不少人家都想與他結親。咱們可以讓你姨丈先探下他的口風,能成就先定下,成親又不耽誤找人。”
鄭妙語思量著探聽來的消息,忍不住夸他:“這么多年都在尋找失散的妹妹,你瞧,這還是個重情重義的。”
因著是結拜哥哥們的家事,羅廷勇便沒有將裴墨傅胭的事說全。趙云煙想了想,這事等回京了也不會隱瞞,便將這段緣分奇事告訴了鄭妙語。
鄭妙語驚訝連連。
聽罷,她越思量越覺得這門婚事合適,不由笑道:“這更好啊,沾親帶故,都是一家人哩。咱們都是行伍中人,上有勇毅公府相交,下有咱們府上你姨丈弟弟護著,還怕他欺了你去?!”
“且妹妹找到了,婚事也能提上議程了。”
鄭妙語彎腰湊到趙云煙的面前,滿面笑容地問她:“云煙,你同姨母說,這人你能瞧上不?”
趙云煙的臉頰、耳朵全被染紅了,她左躲右偏,就是逃不出姨母的詢問。
這兩天她只顧著留意蕭烈,打聽傅胭姐姐的事情了,哪里留心到裴墨的樣貌婚事。
此時聽了姨母一下午的裴墨長裴墨短,不由被她帶偏,回想起裴墨的樣貌舉止了。
這人,貌似,是個俊朗風趣的人……想到裴墨帶著野氣黑沉的眸子,趙云煙的心里一跳……
她面紅耳赤地細聲回道:“這……云煙但憑姨母做主。”
行了,小姑娘面皮薄,這就是有個念頭了。
鄭妙語不再為難她,爽朗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