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個多時辰,她徹底絕望了,停下了步調,直接挪步到一棵樹下靠著詢問:
“我說,這路咋就這么長?不是說十里多嗎?那不就才幾千……我走得不快嗎?怎么會還沒有到?”
袖子在額間轉了幾圈,她喘幾口氣,目光飄到那個一臉淡定沒有絲毫狼狽的人身上,風辭簌感到不平衡了。
為什么都是走,兩個人的差距卻是這么大呢?
“殿下,其實也不止十里多。如果屬下告訴您,這路超過二十里,您就會心生膽怯,不敢向前。”
“所以你就騙我了?”她的眼里閃過怒意。
西池碎淡淡點頭,“不敢。屬下也是為了殿下您著想。既然是出來歷練的,這走也是一件常有的事情。屬下記得,您在宮中的時候,能一個人在自己的別苑跑一天。
算起來,這段路也不是很長。”
跑一天?
那是得有多閑?風辭簌無力反駁,憤怒地指責:“身為下屬,竟敢欺瞞主子,膽子不小啊!”
“屬下不敢!”
面前的人徐徐跪下,閑閑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遞過來:“屬下不敢!您先擦擦汗!我們再接著趕剩下的路。”
憤憤地扯過他手里的東西,那手絹上面繡滿了栩栩如生的寒梅。
風辭簌拿起手絹擦汗,一邊問:“還接著趕?我很累。出門在外,天氣這么熱,怎么不帶把傘?池碎,你做事可真不周到!”
“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西池碎低頭。
“哎哎哎……行了行了,上路吧!”
風辭簌無語地擺擺手,從樹上起了身。口有些干,她正想說點什么的時候,面前的人主動遞上了水壺。
那段路行了許久,累得她汗流浹背。趕到覃州城住下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歇了好久。
天色漸漸暗去,醒來時,已是黃昏。桌上有些糕點,風辭簌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個,暗暗思考著現在的處境。
其實如今的情況并沒有多糟糕,最多就是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點。從剛才那人的態度來看,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得盡寵愛,盡享榮華。
可是,身在皇家,榮耀加身,富貴相傍,失去多少,已然是與所得相輔相成。究竟,其中是有多少好意與真誠,也是難以說清的。
悄悄出了門,樓下偶有幾人在喝茶打發日子,掌柜的在柜臺后面掌著書本觀覽。她盯著自己的打扮看了看,遲疑了會兒,又掉頭回去。
在房間的行囊里摸索了會兒,她找了一套男裝套上。不用多說,這應該就是西池碎為她準備的。將頭發用絲帶束上,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頭。
這樣出去,還是比較安全得多。
山水清風,夕陽的最后一縷光線落下,她抬袖遮了遮眼,等待夕陽徹底遠去,才放心地打量著這座城。
覃州是一處邊陲小鎮,生活淳樸,民風樸素,街邊小販叫賣著,處處流露著生活的氣息,溫暖著神傷的心懷。
她的記憶里留存的未來世界,其實也沒有想象那般留戀不可割舍。眼下見風是雨,逢陰化陽,卻又異常的和諧。
“包子耶!香噴噴的包子喲!來呀!賣包子咯!”
“腰鼓哦!漂亮的腰鼓哦!”
“前面有胸口碎大石,大家快去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