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你們家的奴才?!好一個我不過是你們家的奴才!”程嬌壓制住大丫頭,抬頭看著季夫人,眼中的諷刺幾乎要變成實質的了。
她低頭,單手握著大丫頭的手腕,雙膝壓住她的膝關節,另一只手一把扯下自己的發帶。
程嬌因為是現代人,所以并不會這個時代繁雜的發型,之前在皇宮的時候,都是如意幫她束發的。
自從如意離開以后,她的頭發便只簡簡單單用一個發帶捆住,發帶一散,滿頭的秀發頓時如瀑布般飄散下來。
她眉眼冷冽,哪怕在暖黃色的燈光下,膚色都清透的如同冷冰一般,所有人都不由被她所吸引。
程嬌對眾人的眼神視若無物,用發帶將大丫頭的雙手捆住后,站起身來。
“夫人,我想你忘了,我并沒有在季府簽下賣身契。我每月照顧小姐起居飲食,你每月付我工錢,明明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為何你能理所當然的擺出一副,我應該任你打殺的模樣?”
“夫人,我從未想過挾恩以報,所以從未以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但你們為何總能把我的容忍,當成你們不要臉的資本?”
“你救了我女兒,我們將你帶到府中,給你吃,給你穿,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不然,以你的容貌身份,你怎么可能入的了我季家的門,還做甜甜身邊的貼身婢女?!”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白眼狼,當初還不如花點錢打發了,今日你就不會在這邊丟人現眼了!”
季夫人被氣的狠了,她身份尊貴,丈夫寵她,兒女愛戴她,她已經忘記上一次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是什么時候了。
現在,竟被一個婢女給下了臉!
她心里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程嬌搖了搖頭,這一家人,真的是她從古到今,見過的最無恥的一家了。
“若時間重來一次,那一日,丑奴沒有救你,該多好。”程嬌視線轉向季甜甜,輕嘆了一聲。
若那日青鸞沒有救下季甜甜,就不會在她娘親患了重病以后,向季甜甜求藥,再次從天堂跌落地獄。
若是她沒有救下季甜甜,就不會進入季府,也就不會聽信別人的話,以為那斷崖處有草藥,從而丟了自己的命!
雖說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遷怒的意思,可程嬌沒有辦法平穩自己的心態,不去胡思亂想。
一個能見旁人有危險,便奮不顧身相救的女子,一個為了給母親治病,獨身一人上懸崖翟草藥的女子,最終卻落了個母親身亡,自己慘死的地步。
只要這么一想,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可這青鸞,用她的善意換來的,只有惡念和侮辱。
那日她被救時,雖然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了,卻并非完全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