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前行,車內,晏姻為免李鈞開口問及關于女方之事,也不看他,扭頭趴在車窗上看街景。
未行多久,李鈞果然開口了,卻并未提及要相看的女人,而是睨著晏姻,遲疑道,“你說,本王是否是喜歡上你了?是那種喜歡。”
“不是。”將一聞得,晏姻未及思考脫口先回了這兩個字。
說完才回過頭蹙眉看著李鈞,“你怎么突然有這種想法,我說過,你對我的喜歡與你對白虎的喜歡無異,那種喜歡是要飲血嗜肉的,你想讓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嗎?”
李鈞眸光散了一會,思忖稍頃,從后腰拔出一把精巧匕首,看著自己的一條手臂,面色有些猶豫,“不太確定,本王試試看會不會縮手。”
說著,他拿匕首的手作勢要向自己另一只手刺去。
晏姻傻了,趕緊抓著的他的手腕,都快被他傻哭了,“你說,你喜歡我什么?”
只要他說得出來,她立馬改。
李鈞被這個問題問得窘迫,他喜歡她什么呢,她有什么過人之處值得喜歡呢?
難道是喜歡她的美貌?不,她的容貌還未到讓他神魂顛倒的地步。
喜歡她的敦厚淳良?她臉上隨時浮現的狐貍笑與這四字風馬牛不相及。
喜歡她的溫柔乖巧?此似與她毫無干系。
見李鈞定定無言說不出個所以然,晏姻放心許多,爬到車廂一側與他并坐一排,語重心長道,“你認為你對我是那種喜歡,其實是一種錯覺。”
“為何?”李鈞急需一個答案。
“你想啊,你常年在外征戰幾乎見不到女子,突然有我這么美貌的女人出現在你面前,你的注意力被我吸引,久而久之就認為是喜歡上我了,其實你這種癥狀就是接觸的女人太少了。”
頓了頓,晏姻覺得用癥狀這個詞似乎不妥,畢竟他那不是病,但說都說了,她也懶得再繞回去糾正,接著繼續往下謅。
“以后我多介紹些女人給你認識,你見多了,習慣了,也就能分辨出哪種是兄弟間的喜歡,那種是飲血嗜肉的喜歡。”
言畢,晏姻一個討好的狐貍笑看向李鈞。
李鈞卻只淡淡嗯了一聲,便閉目不語。
觀李鈞似對她的言論無異議,晏姻悄悄舒了口氣,催促車夫快些趕路,免得再生事端。
很快到了約定的茶樓。
下車之前,晏姻忽喊住了要起身的李鈞,“欸,你別動。”
“怎么了?”李鈞不明所以,撐著手沒動。
晏姻盯著李鈞額頭,從荷包里掏出帕子,湊近他,在他本就白凈的臉上細細擦著,“你出汗了,定是舞劍舞出來的,來之前應該先沐浴凈身的,唉,都到了就這樣去吧。”
說著她又俯在李鈞肩頭嗅了嗅,“嗯,還好,還是蓬萊花香,沒什么汗味。”
“頭發也還好,很柔順。”
“就是這衣服,嘖,婆子們什么眼神,白袍配一雙青緞小朝靴才好看哩。”
晏姻嘴里嘀咕著,一雙小肉手在李鈞身上這里拉拉那里扯扯,從頭到腳給他整理一遍。
滿意了,才拍拍他半撅著的臀,“去吧,給人家留個好印象,不要亂說話嚇著人家。”
這一幕,恰似一位母親交代還未開竅的兒子相親注意事項。
晏姻也覺自己似個老媽子。
李鈞心內亦感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