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姻如未聞般，側臉掃了她一眼，“你可又是跪了一夜？”
“嗯，可不是又跪了一夜么。”紅綾扭著身子，扶扶高聳的云鬢，巧笑嫣然。
有幾分自鳴得意。
晏姻面上嗤笑，抬抬手，青鸞把早備好的墊子奉上。
接了墊子，晏姻一只柔荑素手在上撫了撫，接著一個優雅的弧度將墊子扔到紅綾面前。
“知道你侍候王爺辛苦，我這又親手給你做了副墊子，你跪上試試，看是否舒服。”
“？！”
看著地上的墊子，紅綾臉上的笑容定住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不就是稍稍炫個寵么。
這女人居然吃這么大醋，有仇現報，都不帶隔夜的。
那墊子跪得！？
“王妃，您親手做的墊子定是極好的，哪里還用得著試。”
半晌，紅綾才扯著眼角回她一句。
晏姻也不說話，只干咳了兩聲。
青鸞懂，立即往前跨了一步，叱道，“紅綾，你才得了王爺幾夜的寵，就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么，她好心讓你試試，若不好再給你改。”
“你哪那么多廢話，快跪下！”
紅綾自覺即便晏姻收了她屋里的東西，可她還是李鈞親提的夫人，地位比青鸞高。
青鸞沒資格對她直呼其名，更無權斥令她。
她憋著口氣看向晏姻，希望晏姻能說句話，哪怕是佯叱青鸞一句也好。
這樣，她也好在不時往這邊瞅的婆婦面前留些臉。
可晏姻與身邊的幾個孩子玩鬧著，似沒看到般，余光卻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瞥一眼。
看她跪沒跪。
紅綾心里罵了聲娘，咬牙跪了下去，但剛挨著墊子，就瞇眼齜牙。
痛得鉆心。
這墊子里的石子比上次的還硌人。
這時，晏姻才像夢游回來般，斥青鸞道，“小蹄子，你是什么東西，居然敢對綾夫人大呼小叫，還不快扶她起來。”
青鸞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卻沒去扶，因為有幾個看熱鬧的婆婦去扶了。
紅綾站起身，看看婆婦們異樣的眼光，再想想自己的腿。
腸子都悔青了。
前晚，李鈞在她屋里看了一夜書，她就老實跪了一夜。
昨晚，李鈞又到她那里去了，私下給了她些銀錢，算是對她屋里東西被晏姻搬回去的補償。
紅綾接了銀子，便想著李鈞快些走。
可李鈞沒有要走的意思。
紅綾不想再跪一夜，又不敢趕李鈞走。
只得在侍候李鈞用膳時使勁勸他飲酒，想著把他灌醉也好。
那樣，她就可以把早就想辦的事辦了。
李鈞也爭氣，沒幾杯真就醉了，就勢倒在攜芳院外間軟榻上歇了。
見他睡踏實了，紅綾偷偷爬上榻去解他衣帶，想著早些成了事，再生個一男半女，她就算在李鈞身邊站穩了腳跟。
也好免了那些什么狗屁飲血嗜肉，喜不喜歡的怪癖要求。
日后她少遭罪，少受晏姻的氣，要辦什么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