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晏姻不再說話,給李鈞時間,讓他捋清思緒去面對他所不愿面對的。
她知道,這幾日他備受煎熬,只是不說。
野曠天低,二人一騎,打馬揚鞭。
踢雪烏騅所過之處枯草飛濺,卷入初冬的寒風中,飄向遠處。
沉默良久,李鈞忽一笑,“聽你這一說,本王在你面前似不著寸縷,什么都被你瞧見了。”
晏姻,“......”
啊——
李鈞下巴又被重重磕了一下。
“五弟,你們獵到了些什么?”
前方,李宥放慢了速度,問追上前來的李鈞。
“哦,那個...”
支吾了兩聲后,李鈞沒了下文。
半晌午他凈和晏姻矯情去了,哪還有功夫去獵什么獵物。
連個鳥都沒打到。
觀他那般窘態,李宥沒再問了,只是笑笑,“父皇已獵了好幾頭麋鹿,其他王弟也獵了不少,你可不要再貪玩了。”
李鈞答應一聲,訕笑著勒馬去了。
見他們去,跟在李宥身后的徐瑾更加悶悶不樂。
她也想與李宥同乘一騎,但又躊躇不敢開口。
他肩負太多,不忍打擾。
“瑾兒,過來。”李宥向身后喊道。
他早看出來了徐瑾的心思。
皇后萬般看不上她,多次要求他將她廢黜,另立太子妃,他卻覺她性情率真,不似東宮里的那些女人,對他萬般逢迎,只為了自己母家將來的榮華。
他不能保證將來,只想在那一日到來前,給她更多寵愛。
后面徐瑾哦了一聲,策馬上前,待走近,李宥忽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拽到了自己馬上。
突然心愿得償,徐瑾一時卻惶恐了,“殿下,您這是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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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宥一笑,“你平日辛勤打理東宮,和睦姬妾,又盡心侍奉母后,我都看在眼里,今日特獎勵你與本太子同乘一騎。”
徐瑾臉倏的紅了。
向后頷首道,“妾身蠢笨,只怕對東宮姬妾照顧不周,又惹得母后厭煩,您平日在她們面前定要替妾身多美言幾句。”
李宥點頭應著,想起皇后指使她做的種種,又道,“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你不喜歡做的事便不做,若母后問起,你只往我身上推就是。”
徐瑾眉眼下挑,輕嘆了口氣。
她那婆婆,不,是皇后,只怕見她拉太子出來擋著,會更惱她。
“唉!妾身不想您與母后失和,再說,母后做那些事也是為您好。”
李宥聞言眸中情義更濃,“如此倒要叫母后失望了,你知道的,我只想隱居山野,偏安一隅。”
這話李宥經常說,徐瑾不免側身附和,“妾身也想呢,若不然我們今日就不回宮了,直接策馬而去吧?”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李宥打馬追諸位兄弟而去。
他的話和著笑聲,飄逝風中。
身在帝王之家,身不由己,許多話只能說說。
他這個太子做一日便是一日吧。
傍晚前,眾人反回營帳,將現獵的梅花鹿宰了兩頭,又宰了幾只野兔,生火烤上了。
待烤熟,李鈞拿小刀剜了鹿腿上最肥美的一處,抹上陳皮醬,撒上花椒粉,放在鼻間嗅了嗅,還未入口便唇齒留香。
“吃吧,很鮮,是剛才我獵的那只。”李鈞將鹿肉遞至晏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