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一笑,接著又是一口,再一口。
如此反復幾次,晏姻將一碗藥喝完也未說一個苦字。
只是臉更紅了。
一直抽疼的頭也不似之前那般疼,她的腦袋又恢復了正常,可以正常運作。
適才她一直在想的問題,又重新從她腦海的角落冒了出來。
“你今日是去那里了吧,怎么樣,他們走得可好?沒有......”
晏姻本想說他們死時有沒有受什么磨難,但鼻子一酸,體內寒氣凝結成的水珠順著鼻腔就要低落下來。
她趕緊抽了一下鼻子,忍住了。
李鈞則隨著她那一抽,心也跟著疼了一下。
他去現場時,周氏倒在血泊中還是護著孩子的姿勢,兩個小些的孩子在她身下,被從她背后穿過去的劍刺死。
曹玉竹和紅綾被刺客圍住,所幸被暗衛救下,雖受了傷,但還不至命。
那個大些的孩子日里被曹玉竹帶去了趙棘那里玩,夜里沒回,逃過一劫。
但這些他怎么跟晏姻說呢。
調整好呼吸,李鈞道,“周氏和兩個孩子皆是一招斃命,曹玉竹和紅綾只背后受了些傷,人已經醒過來了,無大礙,現在都暫住在趙棘家里養傷。”
“我今日又加派了五十個暗衛過去,還有趙春也回去了,與曹玉竹和紅綾同住,周氏和衛云娘兩個孩子葬于衛云娘墳邊......”
李鈞事無巨細將晏姻可能會問到,會想到的事都說過一遍。
晏姻嗯了一聲,這些事,這安排,她還有甚話說。
又狠抽了抽鼻子,她拍了拍空出來的半邊床榻,“天冷,你快些上來躺著吧,我還有話對你說。”
李鈞......
這才是夫妻間該有的樣子。
速速盥洗好,吹熄了燈燭,李鈞上床緊挨著晏姻躺下,側身將晏姻的手腳暖在懷中,方道,“姻兒可是想說周氏遇害一事?”
晏姻頭涌了涌,算是答應。
她要說什么他都知道。
他懂她。
“但那人定不是皇后。”李鈞道。
晏姻又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明日想去曹府走一遭。”
黑暗中,李鈞沉默了半晌,接著道,“除了曹氏夫婦,我暫時也沒想到還能有誰,你去試探一番也可...”
頓了頓,李鈞又道,“若真是他們,沒有把柄你去了也不能將他們如何。”
聞言,晏姻發了狠,“先確定是不是再說,若是,上天入地定要找出證據讓他們償命,即便找不到證據,我亦可以買兇殺人,同樣要讓他們償命。”
李鈞幽幽道,“若不是他們,你再如何?”
不是?!
不是曹焯夫婦還有誰,晏姻沒想過。
“不是他們,那就是你的事了,你去給我找出兇手來,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你再吃兩粒忘憂丸?”
晏姻......
他身體都虛了,還在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好啊,你若找出來我就再吃兩粒忘憂丸。”
僅用一秒鐘的時間,晏姻就考慮好了,撂下一句話,翻過了身去。
若真找著兇手了,他真要那啥,她吃兩顆忘憂丸往床上一躺萬事不知,好壞不覺,由他折騰去。
憑他那空心蘿卜還能鬧出啥亂子。
只怕他以后延綿子嗣都是問題。
但想到子嗣,晏姻忽發奇想,猛的翻身對李鈞道,“你收衛云娘的兒子為義子,我們將他接到府中養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