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那般,青鸞也不多說什么,給她掖好被子,又往炭爐里加了些炭,便往小廚房煎藥去了。
躺在床上,晏姻腦仁突突疼。
之前皇后確實派了曹玉竹暗害李鈞,而曹玉竹并未照做,皇后顧忌事情敗露殺人滅口,是在情理之中。
但依皇后的謀劃,定不會愚蠢到直接去動周氏和曹玉竹,所以受撫恤銀一事所牽連,被降職的曹焯夫婦最有可能去殺周氏母女泄憤。
目標暫定曹焯夫婦,晏姻放下不想。
但衛云娘和那死去的士卒,應該不想這么早就看到兩個孩子去找他們。
讓周氏和三個孩子湊一家真是個餿主意,無端多送了兩條人命,還不知他們是怎么個慘狀,死前有沒有得個痛快。
想到這,晏姻感覺眼眶又濕了,很不舒服,遂睜開眼眨了兩眨。
再要閉上,卻見李鈞不知何時已坐在床前,兩道劍眉向下擰著,眸中噙有一汪清泉,輕咬下唇欠身看著晏姻。
那模樣好似一只不被主人理會的小狗崽。
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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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了?”晏姻問他一句,之前和他在雨雪中吵鬧的不快都隨之湮滅。
李鈞伸手拭去晏姻眼角已經干涸的一道淚痕,方輕聲道,“見你哭了,心疼。”
騷話!
但是好聽,晏姻愛聽。
她佯惱著臉,摸摸僅有些微脹的后脖子,嬌嗔道,“心疼什么,你拍我的時候怎就不知道心疼。”
“還在疼么?我看看。”
見李鈞已俯身,輕柔的伸出雙臂攬過她要看,晏姻心內的小妖孽忽然作怪,本想說不疼的她,硬是無病呻吟嬌嗲著聲音哼出一個“疼”字。
呼——
李鈞在她脖子上輕撫了撫,又吹了口氣,“還疼嗎?”
晏姻往被子里縮了縮脖子。
本來不疼的,被李鈞一吹麻了。
臉一紅,她推開了李鈞,“你以為你吐出的是仙氣么,吹一吹什么病痛都沒了。”
李鈞笑笑,適才撥開她后頸處的柔發,見她肌膚勝雪,他只想試試她的肌膚是否真如那些世家公子說的那般。
女子的肌膚吹彈可破。
辛虧不是,若真吹破了,他又該心疼了。
她還是皮糙肉厚的好。
“你臉怎這般紅,是還發著熱吧,快把藥喝了。”李鈞上前扶晏姻起來,又端起床頭的藥碗,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
看著藥碗,晏姻抿著燒紅的唇,蹙眉搖了搖頭。
前晌青鸞端藥給她喝的時候,她能連碗抽,但不知怎地,現在李鈞端給她喝,她愣是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苦味,是無論如何都喝不下。
總之,在李鈞面前,她有百般柔弱,萬般膽怯,就似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低能兒,非得要他照顧不可。
“放了半日了,不燙,快喝。”李鈞將手中的勺子又往晏姻唇畔送了送。
晏姻低垂著眸子,嬌聲道出一個字,“苦。”
苦!
李鈞眸中含笑。
他適才去小廚房端藥時,青鸞將晏姻喝藥時的豪邁都與他說了。
他的王妃可不是怕苦之人。
但她非要說苦,他能如何。
只能依著她,寵著她,慣著她。
仰首,李鈞飲了一口藥,接著扭過晏姻的下巴,將嘴里的藥盡數給她灌了下去。
“還苦不苦?”
晏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