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太子李宥是她表哥,太子妃徐瑾是她表姐,若真入東宮乃是親上加親。
但她素聞太子與太子妃恩愛有加,她不想介入他們之間,且她那位皇后姨母,頭發絲里都是算計。
那樣的婆婆她侍奉不來。
亦不想一輩子在深宮中,與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那點恩澤。
曹家有四女,無男丁,她只恨世間不能立女戶,若能,她要女承父業,入朝為官為民謀福,做一番事業,一輩子不嫁人都可。
“曹玉竹是個什么東西,一嫁再嫁,還要來分你的聘禮,你說,你父親是不是......”
徐氏還在那里聲淚俱下的控訴曹焯,曹玉君已經披上斗篷出門了。
街上華燈初上,迎著風雪,她隨意逛到了她去過幾次的萬象樓。
心煩郁結的時候她會去那里,看出樂呵的戲也就好了。
但今夕不同往日,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要被送入太子東宮,似被豢養的金絲雀,一輩子過著與坐大牢沒甚區別的日子。
任臺上戲子演得再有趣,她都不能開懷。
喚侍女送來一壺溫酒,曹玉君一杯接一杯,直喝得醉眼朦朧。
趴在看臺圍欄上,見對面看臺有位公子劍眉星目品貌非凡。
看長相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提著酒壺踉踉蹌蹌走過去。
至桌前,她旁若無人的拉開圈椅,向前一步優雅的轉過身,翹起二郎腿穩穩的靠坐在椅子上,一指青蔥挑著酒壺把,似問相識的故人般,問坐在對面淡然舉杯的人,“公子可有娶妻?”
早見一個陌生女子醉醺醺過來,他本不想理,但等人閑坐無趣,不如找人聊聊。
畢竟這些青樓女子久處是非之地,見的人多,經的事多,想知道什么,從她們口中打聽是為捷徑。
“呵~,娶了如何,未娶又如何?”李鈞輕笑了一聲,將茶杯遞至唇邊反問道。
“若娶了便罷,若未娶,我亦未嫁,可以考慮嫁給你。”曹玉君一雙醉眼直勾勾盯著李鈞,毫不避諱的答著。
聞言,李鈞面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在外被姑娘們搭訕過,甚至婉轉表示要與他成就一段露水姻緣。
但提出要嫁給他的還未見過。
特別是這種要考慮才能嫁給他的。
難道這女子是故意用這種與眾不同的方式,來吸引他的注意?
有意思。
“姑娘要價幾何?”李鈞直接問道。
嗯!?
曹玉君眉頭蹙成了兩彎波浪。
這廝當她是什么人了!
她像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人嗎。
算了,難得遇見一個看得順眼的人,與其將來給面都未見過的太子,不如現在給他。
好歹是自己相中的。
如此想過,曹玉君將手里的酒壺擱在桌上,打了個酒嗝,對李鈞道,“夠我一壺酒錢就好。”
嗯...
這女子不為錢財!
李鈞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細看曹玉君。
頗具英氣的一張臉,真不似風塵女子,且與男子對視未見分毫怯懦。
李鈞對曹玉君興趣漸濃,“你真想嫁給我?”
“你還未告訴我你是否娶妻?”曹玉君反問道。
“娶了。”李鈞如實回答。
“你愿意拋下她跟我走嗎?”
跟她走?!
李鈞哧笑,“你想帶我私奔,養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