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放下掀起的簾子,宮門城墻已變成一個黑點。
這比前世早十年離開了這里,若就此去了,不再在這里安逸的玩樂十年,那后面會不會真的不一樣。
陳茵緊抿著小嘴,垂目,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過往。
“公主,別難過,若是不開心,我們早些回來就是,”清芷在旁邊輕輕的道。
陳茵抬起頭,清淺一笑,“沒有不開心,外面比宮廷大多了,自由自在,我更喜歡。”
這次去棲霞山,陳茵本不打算讓清芷跟著的。
想著清芷的年齡,柳后上位最近也差不多在整赦后宮了,將她留下放出去,比跟著未知的自己好。
可清芷執意要跟著送陳茵到棲霞山,說見著公主安頓好了,再回宮都行。
即這樣,陳茵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就讓跟上吧,也算出來透透風。
其實在這宮中,跟著自己這樣的主子,真算是最倒霉的,不僅受氣還要受罰。
自己每次闖禍惹事受責罰,他們應該也都是跑不掉的。
碧珠想說什么,卻終沒有說出口,也算是松口氣吧。
望著陳茵嘟嘟的酒窩,也微微一笑,這么可可愛愛的女孩,就這樣快樂下去多好。
聽說公主出生時額前帶有赤紅血珠印,宮殿的上空,半邊陰云,半邊祥云。
宮中的星宿師木有天師說是災禍妖孽,天鏡天師卻說是福瑞吉祥,雙方各執一詞,互斥的全都有理有章。
一時宮廷朝野流言四起,皇帝為此十分惱怒。
便將木有天師趕出宮廷,然后自此公主額前的血印也就很快消逝了。
這一下就應證了,公主出生是福瑞之兆,全都稱頌皇帝英明,這事也就跟著都成為了美談。
碧珠就這事,還問過最早來公主身邊的清芷。
清芷說她是不是祥福真不曉得,只知道,自從自己在公主三歲左右來身邊服侍時,凡是公主到過的地方都被整的雞飛狗跳,沒有辦不砸的事,那都是沒有遇到公主。
清芷雖然是戲笑的說著,但可以碧珠看的出來,她眼中帶著的蔑視和不忿。
也是每次公主被罰,呂后都少不了讓抄經書,抄的清芷常常手都抬不起。
有次晨間采花露水,聽到清芷好像在同誰說話,木有天師。
當時瓶子里的露水都滿了,碧珠怕拿著灑了,也就沒往過湊去,沒看清她同誰在說。
不過聽說木有天師被趕出宮后,還在皇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正當皇帝又要發怒時,他便消失了,從此就不知生死,再也沒出現過。
最后到是忘了問清芷那事,猜想著難不成抄經書痛苦的,都讓她找木有天師了,木有天師能解決么,只會胡亂說公主壞話。
碧珠目光幽幽落到清芷的身上,現在呂后都去了,也不會再抄經書了,這下都可以放下好好過日子了吧。
“到了”,隨著仆從洪亮的聲音,馬車平穩停下。
將碧珠從混雜的思緒中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