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和白初這邊剛選好河燈,商家便推薦寫心愿,還很熱情地準備紙筆。
白初依舊穿著男裝,不過并沒有刻意掩蓋什么,一眼便看出是個女子。
寫心愿什么的,這種事上一世干過,這一世……
沈硯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接過商家準備的筆墨提筆就寫了起來,也沒避著白初,寫的就是七月七那日在江州燈會那個賣花燈的小姑娘的祝福:白首不相離。
寫完這句之后,在一側提了名字,白初、沈硯。
看著那白首不相離,白初眸光閃了閃,沈硯在這個時候遞了筆過來,“阿初,你要寫嗎?”
問的是你要寫嗎?而不是說你也寫,他在征求她的意見,而不是直接給她做決定。
白初抬眸看向沈硯,沈硯就那么溫柔地看著她,不言不語,等著她的決定。
看了片刻,白初接過了筆沾墨提字:碧落黃泉與你相隨。
她大概做不到白首不相離,但她可以做到碧落黃泉永相隨。
簡單的幾個字散發著濃濃的愛意,沈硯的是,白初的亦是,只不過沈硯的那一句是滿滿共度余生的美好,白初這一句卻是深入骨髓愛的決絕。
看著白初落下的筆墨,沈硯眸光顫了顫,隨后垂眸掩去,接過白初手上的筆遞給了商家,然后提著他的那一盞花燈牽起了白初的手,“我們去放吧。”
“嗯。”白初輕應了一聲,提起自己的那一盞,隨著沈硯的腳步來到了河邊。
兩人蹲下,將河燈放到了河里,同樣的放河燈,卻擁有著不同的心情。
“阿初,我會好好的,你也一直陪我好好的,好不好?”沈硯突然側首看向了白初說了這么一句。
白初垂落在袖子里的手緊攥了攥,后抬眸看向沈硯,剛要開口,突聞一聲驚叫。
“下雪了,下雪了……”
這一聲讓白初忘了去開口,下意識站起身仰首看向天空,并伸出了手。
剛開始不密集,可過了片刻,便見一片白茫茫從空中飄下,落在了手心上,隨后化成了一灘水。
看著這初雪,白初不由得笑了,突然收眸看向沈硯就問了一句,“沈硯,你院子里的紅梅還好嗎?”
沈硯沒想到白初會問這個,微愣了一下,立刻應答,“去年冬日開得極好,今年也應該開得極好。”
從前每年初雪,他只要在京都,都會回家陪她一起看他院子里書房窗前的那株紅梅,以及……
“我的兔子呢?”白初就那么朝他伸出了手,晃著笑靨,一如從前的那些年。
沈硯恍惚了一下,后就那么展開了笑顏,那一笑比這初雪還要讓白初迷眼,同時周遭響起了倒吸氣的聲音,什么這個公子真好看,什么好想嫁給這個公子之類的。
以至于前一刻還滿面柔和的白初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什么都不說,拉住沈硯的手轉身就擠著人群朝街道上走去。
沈硯就那么含笑地任由白初一路拉著,走過繁華的街道,落入無人的小巷。
這氣起來就不看路的毛病還真的是從始至終。
眼見著要走進死胡同,沈硯一把將人拉住攬進了懷里抵在了暗巷的墻壁上,“阿初醋了?”
巷子比較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一點都不妨礙白初瞪沈硯,以及抬手使勁揉他臉,“不是不喜歡笑,做什么亂笑?以后不許在外面笑,要笑也只能在家里笑給我看。”
這話不可謂不霸道,但這卻是白初第一次表達出這么強烈的占有欲,沈硯只覺得歡樂極了,就好似一顆心泡在了糖罐子里。
“好,只在家笑給阿初看。”沈硯滿口應聲,緊接著又靠近了幾分,輕貼在白初的耳側低語,“所以阿初可是醋了?”
白初咬了一下唇,果斷開口,“是,我醋了,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