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低首理了理衣擺不做聲,這無聲的拒絕是最讓人憋悶的。
其實姬宏朗也不是一定要見白初,但此刻沈硯這模樣,他卻是跟他杠上了,“行,你藏著,我瞧你能藏多久,我瞧你是不是一直將人藏在府邸里不出去,我瞧你是不是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
沈硯依舊不說話,在那理著壓根不亂的衣擺。
姬宏朗是一口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最后冷哼了一聲,從懷里拿出一疊紙張往桌子上一拍,“放暗箭之人的相關資料,我的疏忽,我查出來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涉及爭斗,我是不會參合的,不過我也不會簡單就這么算了,小懲還是要的。我們各做各的,不相干。”
沈硯終于不再理衣擺了,而是伸手取過了姬宏朗拍在桌子上的那疊紙。
他人在府中陪著白初,卻并不代表什么都沒有做,他也查了,不過他是他的渠道,姬宏朗是姬宏朗的渠道,總有些不一樣的存在。
見沈硯接了過去翻看,姬宏朗又拿出了一疊紙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的承諾,在你離開江州這一段時間,關于江州各勢力的一些消息都在這。”
說到做到,姬宏朗不欠沈硯的。
“多謝。”沈硯道一聲謝,并伸手取過翻看。
“陸家已經敗落,只剩下陸琦玉一個孤女,望你以后莫要與一個孤女計較。”給了該給的,姬宏朗說了另一件事。
“我還是那句話,別惹我就行,姬將軍既然收了人,就將人給看好點,不過我建議,這種從跟上被教壞的人,為了避免有一日姬將軍進退兩難,姬將軍還是早日給其安排一個好去處為好,莫要讓姬將軍一把年歲為了個不相干的人毀了一世英名。”
既然提到了陸琦玉,有些話沈硯不管出于哪個目的還是概要提一提的,陸家的事是他一手推動,追其根本原因都是從陸琦玉而來,因為姬宏朗護著陸琦玉,他便曲線救國,從陸家下手,如此這結果他也算滿意。
而現在既然提到了陸琦玉,那么他也得將態度表明,別到時候出了事再怪他。
沈硯的話姬宏朗聽了進去,有些事他很清楚,比沈硯還清楚,不然之前也不能袖手旁觀,而他不過是執著著一個執念罷了。
“該給你的東西都給你了,我就先告辭了。”姬宏朗并沒有應答沈硯什么,丟下這么一句,便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那一向挺直的脊梁竟是有那么幾分佝僂。
眼見著姬宏朗的身影消失了眼簾里,沈硯突然問了一句,“靖安侯那個被送到郊外莊園的二夫人現在如何了?”
“回主子,那個二夫人現在比下人都不如,那個莊子平日里靖安侯都不怎么去,莊子上的那些下人早已經當自己為主了,特別是那個管事,還是那三夫人的人,是多年前跟著三夫人來到江州的,當年為了安撫三夫人,靖安侯便讓三夫人的人管理莊園,如今倒是直接方便了三夫人收拾那二夫人。”
“去探查一個仔細些,我要知道關于其的每一件事,以及和莊子上每個人的相處。”
“是。”黑翼立刻領命,緊接著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會兒沈硯才站起身,理了理衣擺,抬腳出了屋子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白初正坐在院子里賞花。
白初沒辦法出去,書也聽膩了,畫也不想畫了,沈硯便收集了一些時下剛好盛開的花束盆栽,擺了滿滿一院子,讓白初挨個欣賞。
剛搬回來兩天,白初還很新鮮。
沈硯回來的時候,白初正興致勃勃地坐在一個花束盆栽前看著,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這才移開了眸光。